当然这是对不拿武器的闹事。
现在,这等集众于兵部门口,已见着“哗变”的苗头了,他需要入宫提醒一下天子了。
贾珩念及此处,目光深深,心头闪过一抹思索。
此刻的天子十分乐观,就在昨日,王子腾入宫陈奏整军进度,据闻天子龙颜大悦,留王子腾共用晚膳,再次赐其绢帛,赞其勇于任事。
这已是十余天内,第三次嘉勉。
由此可见,天子已有些被王子腾的“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冲昏了头脑。
不得不说,王子腾也不是酒囊饭袋,完全没有防备,其人以扬威营参将庞师立率兵来回震慑,一开始,整军规模不大时,将校哪个敢有异动?
哗变?
铁拳不落下来之前,都会心存侥幸。
但现在人数庞大,明显有些兜不住了。
“这些军卒,若之前还是流民,敬畏朝廷的心态还在,就不敢闹事,但眼下这些都是军中动过刀枪之人,与建奴、贼寇以命搏杀的胆魄没有,但闹事的胆魄却有,而且人数愈众,胆气愈壮,因为法不责众。”贾珩心头闪过一丝阴霾,念及此处,看向沈炎道:“多派些人,如有执兵闹事、打砸烧抢者,就地正法,绝不姑息,但如赤手空拳,只是聚拢哄闹,还是要多加规劝。”
沈炎拱手道:“卑职这就前往兵部盯着。”
贾珩点了点头,道:“去罢,尽量不要动刀兵,如何安抚,你也心头有数。”
“大人放心就是。”沈炎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至于如何安抚,自然是相信王节帅,相信朝廷,相信圣上,一定会妥善安置,快中午了,给诸位兄弟备了酒宴,如此云云。
如果不是还有两天才是冬至,还能一起吃饺砸。
待沈炎离去,范仪说道:“大人,京营那边儿急功近利,只怕要出乱子。”
贾珩点了点头,沉声道:“朝廷急着用兵,数月前的仗打的太惨,京营又如此不堪,急于求成,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天子也有些操之急切了。
哪怕天子再嘴上说着不急,但心头其实比谁都焦虑,北方边患肆虐,内部寇盗不靖,重华宫还有太上皇冷眼旁观,天子心性刚强,自想做出一番事业来给天下人看。
如今王子腾得着机会,利用了这种急于求成的心理,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不说了,本官这就进宫奏事。”
不管如何,他终要给天子提个醒,否则天子最后回过味儿来,思及他料事之能,就成了知而不言。
当然,也不能学田丰之流,刚而犯上,犯颜直谏。
大明宫,偏殿书房之中
崇平帝正在批阅奏章,手中拿得赫然是王子腾的奏报,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帝王,面上可见淡淡喜色流露。
经过半个月的整顿,京营风气为之大变不说,更是累计清查出空额bā • jiǔ万人,而十一团营中的五个团营,也在有条不紊地整顿。
总之,形势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