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二姨太太抱着那个她从娘家带来的老妈子,哭得肝肠寸断。
“这日子还让人活伐?这不是逼着我去死吗?清儿那个杀千刀的没良心的贱蹄子,她走就走了,还这样害我呀!容定坤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我跟了你十年了,你竟然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干脆阿拉母女三人一道去跳黄浦江,还省得在这里被人糟践!”
老妈子抹泪劝道:“小姐要为肚子里的小少爷想想呀。”
二姨太太抱着肚子,“还不知道是不是少爷呢。万一还是个丫头,我在容家就真没活路了。”
老妈子使出浑身解数哄着。两人把屋子里要紧的东西收拾了一个包裹,搬去了对门的客房。
外面看热闹的老妈子争先恐后地涌进房里打扫卫生,东翻西翻,都想找出点什么好去容太太那里邀功。
容家这场妻妾大战即将落幕,容太太眼看着稳稳胜出。
下人们兴许做活不行,但是捧高踩低的本事十足。当晚,连晚饭都没有给二姨太太送上来,还是老妈子自己下楼讨了饭菜和热水。
二姨太太每吃一口饭,都要诅咒容太太一句。
“老爷跟前可离不开女人,定会再找一个回来。我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老妈子说:“我刚才在厨房里听说,那位冯小姐又要回来继续教书了。”
“什么?”二姨太太惊怒,“她和大少爷闹出了那样的事,还有脸回来?”
“听说是大少爷花了十来天的功夫,天天上门道歉,才把她求回来的呢。”
二姨太太冷笑,两眼放光:“大少爷真不愧是老爷的种,连喜欢的女人都是一路货色。不过我看黄氏也是见不得大少爷好的,估计巴不得他被女人弄废掉。容定坤,你以为你厉害,我看你迟早会毁在女人手上!”
这样大闹了一场,二姨太太便觉得身子有些不好,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却突然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
老妈子拧开了灯,把被子掀开,只见二姨太太身下一大团血渍浸在被单上,犹如雪地里盛开了一朵红莲。
这日恰好是冯世勋值夜班。他在值班室里睡着,突然被护士摇醒,说救护车送来一个早产的孕妇。
冯世勋一边让护士去联络值班的产科医生,一边出去接车。
那孕妇身边只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听差陪着,情绪又激动,一直哭个不停。
“医生,你要救救我的孩子。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冯世勋看孕妇脸上还有个发紫的五指印,想必才被打过没多久,显然早产就和这有关。
护士跑来,说:“值班的赵医生家电话打不通。”
冯世勋看了看表,毅然道:“羊水已经破了,拖不起了。进产房,我来接生!”
“你行不行呀?”那家人的听差颐指气使,“我可告诉你,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你的小命赔得起的。”
冯世勋一声哼笑:“要想孩子平安无事,之前又何必打孕妇呢?”
管事语塞,又道:“不论大人如何,一定要保孩子!”
冯世勋正往产房走,听到这话,回头声色俱厉道:“告诉你家老爷,在我们医院,大小都是命,都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