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一语落毕,四静如死寂。
温泊雪最为老实,脑子全作一团『乱』麻,意识声:“须弥教……云湘?可云湘不是——”
他说着顿住,目光现几分求助之意,茫然看向谢星摇。
“……还记得原文的剧吗?”
谢星摇并未言应答,而是阖长睫,咬牙传音:“主角团第一次见到须弥教大祭司,的确是在落灯节的夜。”
月梵沉声:“可我们遇见的那个——”
她想不答案,双唇翕动,也没声。
打从一开始,很多事都不对劲。
在上一段江承宇的副本,事态发展紧随原文剧,从未有任纰漏。然而这一,自他们来到北州的第一天起,现令困『惑』的错位。
正的云湘,行事熟、心怀大义,时刻谨记身为大祭司的使命,即便偶尔显『露』几分稚嫩的少怀,也定不会仓惶逃离须弥、配合他们上演一荒诞闹剧。
但她的的确确戴着属于大祭司的银铃,有常清父母作证,绝不可认错。
“常清姑娘。”
谢星摇踌躇片刻,迟疑开口:“你不久前提及的须弥教溯时之法……是以种形式开启阵法?”
常清也有些茫然无措,思考不前因后果,闻言一愣,飞快应答:“我说,除却咒法之外,还应配合一极为复杂的舞步,命唤‘溯时舞祭’。”
溯时舞祭。
来到北州的第一天,她望着满目寒风朔雪,四张望的时候——
温泊雪骇然一惊:“谢师妹,当日我们抵达北州,你是不是曾问我们……可否见到有在跳舞?”
洞外冷风狂啸,烛光晃得视野模糊,谢星摇徒然张口,终究没发声音,而是匆匆转身,快步行入苍茫夜『色』。
她早该想到的。
那时他们坐在朔风城的房檐上,抬头凝望漫天灯火,云湘却把半边脸颊埋入双臂,小心翼翼告诉她,自己有些害怕。
其实云湘修为不弱,待得落川的支援抵达,对抗魔族不问题。谢星摇以此为前提,想方设法安慰她,唯独忽略另一种可『性』。
让她那般在意、那般踌躇的事,怎会是一场必然取得胜利的战役。
云湘虽然青涩,却从不怯懦。
风雪肆虐,割在脸上好似刀锋。谢星摇轻轻咳嗽一声,循着来时的记忆步步往前。
他们认识的“云湘”,掌并不精致细嫩,甚至纵横有道道血口和冻疮。她说她习惯穿着男装,没见富丽堂皇的楼宇,也没吃软糯可口的点心。
须弥教执掌北州三百余年,哪个大祭司不是身尊贵、养尊处优,纵观百年,戴银铃却境遇不佳之,独独有那样一个。
三百年前,须弥教第一任大祭司。
……那位相传川渟岳峙、高洁无双的救世神。
那是云湘。
所以她在极短时间,同古祭司遗物极快生感应、找到仙骨所藏之地,原因无它,那本是属于她的法器。
雪虐风饕,大雾模糊视线,谢星摇深吸一口气,没来得及用上御风法诀,被冻得瑟瑟发抖。
那日她隐约见到一道影,是在一处萧瑟偏僻的湖边。
记忆中的道路渐渐变得清晰,四野空旷无垠,谢星摇喘息着停脚步。
湖泊早已凝厚重冰面,八方雾气缭绕,好似一幅无声融化的画。
放眼望去尽是雪白,在铺天盖地的雪『色』之,同样身着素『色』长裙的孩显得格外寂静渺小。
群山罩混沌暗影,云湘闻声抬头,对上她目光。
“谢姑娘。”
侧脸被霜雪冻淡淡绯『色』,云湘眨眼,面『色』如常:“怎么?”
“你之所以离开山洞,”谢星摇迈步上前,足底踏雪层,发簌簌闷响,“是察觉须弥靠近的气息?”
四短暂安静一刹。
“……是啊。”
云湘再开口,仿佛有沉重担子被瞬间放,扬起如释重负的轻:“我留在那,倘若与他们相见,场面会很尴尬——你说是吧?”
她们彼此都未点明,沉默中,是两两不约而同的心照不宣。
见到她之前,谢星摇藏满心的话想问想说,然而此刻当同她遇上,犹豫许久,只轻轻道一句:“你要走?”
“这个阵法消耗太大,顶多只维持一天。”
云湘望一眼遥遥月『色』,微眯双眼:“倘若一天之内不曾启动,它便会消逝无踪。”
那样一来,她再也无法到三百年前。
正如谢星摇在山洞中所言,哪怕只有一个非常微小的不同,也对后世造巨大影响。没有她,须弥无劫杀魔君,北州必将再无路,彻底沦为妖邪炼狱。
“对不起,没和你们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