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房内等了没一会儿,韩亭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他是典型的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养尊处优多年,跑这么一段路就让他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若是以往,长公主一定会迎上前去,一面嗔怪着“跑这么急做什么?”,一面拿帕子递给他擦汗。
虽说没有那种如胶似漆,但也相敬如宾。
但此时此刻,长公主只是端坐主座,手里头捧着杯茶,不紧不慢地品着,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这等无视,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韩亭的热情。
他皱了皱眉,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忍耐道:“阿姝,你这些日子倒是忙得很,自打回来,还是第一次有空见我。”
长公主合上茶杯,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她像是没看见韩亭额头上的伤疤,茶杯一放,发出一声闷响。
“我听说,你之前让阿宁去太后那给你大兄的儿子求官职?”
长公主说的轻描淡写,这句话从她嘴里出来,哪怕什么意思也没有,韩亭也觉得一张脸烧的慌!
他觉得长公主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的侄儿,求官职求到太后娘娘那,不就是在说他们承伯候府的人无能吗?
韩亭压着火气道:“我那侄儿,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为人也很是稳重,若非那些选拔的官员狗眼看人低......”
“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又何必如此激动?”
“我!”韩亭甩了下袖子,不欲与她争辩。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出身高贵,自视甚高,想来看不起承伯候府的人。
可她也不想想,若非娶了她,他又何必耽误这些年,以他才华,若是入朝为官,承伯候府迟早能恢复当年辉煌!
韩亭忿忿不平,就听见长公主道:“一个官职而已,你早早与我说了,我会不安排?”
韩亭脸上的隐忍变成错愕,他有点不相信,“你、你说什么?”
长公主站起来,走到韩亭面前,微微一笑道:“你我夫妻一体,自然是同心同德。你的侄儿也是我的侄儿,本宫能帮到的地方一定帮。是承伯候的嫡次子韩松吧?他这岁数,没个一官半职在身,确实不好议亲。这样吧,让他先去大理寺做个主簿吧,日后等有了资历,我在让人好好提拔他,如何?”
主簿......
韩亭心里是不大满意的。
尤其是大理寺那样的地方,恐怕连砖头缝里都沾满血迹,哪里适合韩松一个读书人待。他更希望长公主能安排韩松去东宫,做太子门大夫。
他觉得以韩松的才干,教习太子是绰绰有余。
他对自己这个侄儿很是看重,觉得他身上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他们不过是没有出生在家族的鼎盛时期,生不逢时,何其可惜!
但苍蝇再小也是肉,更何况长公主已经答应下来日后还会再给韩松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