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脚步声,老人就把目光转过来,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只是简单的一瞥,却给我一种连底裤都被人扒光的既视感,心尖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孟瑶对他很客气,隔着老远,已经甜甜地叫了一声“老师”,还主动跑过去,挽住了陈教授的胳膊。
陈教授则轻轻把手抽回来,又起身走向我,脸上挂着和蔼的笑,“你就是王青云,那个跟着王麻子捞尸的年轻人?”
我怔了怔,如实点头。陈教授便迎上来,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夸我胆子不错,这么年轻就入了捞尸这一行,他认识好多跟我一边大的孩子,一个个的,都好像还没断奶呢。
这话勾起了我的辛酸处,有头发谁想当秃子?我这么年轻就跟随王麻子捞尸,还不是为生活所迫?
简单聊了两句,我得知这位陈教授的来历很不简单,是西南一带首屈一指的考古学专家,目前在一所高校任教,专注巴蜀文化的研究已经很多年了。
说着话,陈教授已经把那两个铃铛取出来,递到我面前说,“这两个铃铛,确定是从麻风岗打捞出水的吗?”
我怔怔点头,但又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只好含糊地回应道,“应该是吧,我捞棺的时候没有发现它们。”
陈教授又把铃铛放了回去,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背过身叹气道,“巴国古文明,一直是华夏考古界的一大疑团,这个神奇的国度早在商周时期就兴起了,与古蜀国一样,是长江流域的文明发源地之一,如果能够在这里挖掘出更多有价值的文物,对于整个史学界而言,都意义非凡啊。”
我不懂什么考古,我也不关心什么古巴国文明,我只想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诅咒了,更想早点弄回王麻子的尸首,结束这一切,便对他说道,
“陈教授,您真的能够帮我摆脱掉这些麻烦?”
说实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
大学教授是研究文化的,而我遇上的邪乎事,却是实打实的“封建迷信”,这两门学问一直对立的,他堂堂一个老教授,怎么可能帮我驱邪?
谁知陈教授却笑了,“小伙子,无论科学还是玄学,能够延续至今的,都有它的道理,老祖宗了解大自然的方式,也并不全都是迷信,很多古时候传承下来的规矩,都有其科学原理的。”
我不喜欢这咬文嚼字,摇头说,“那你会驱邪吗?”
“嗯?”
陈教授一愣,随即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这时候那个名叫林远的青年男人走出来,冷着脸对我说道,“陈教授研究的是科学理论,不懂术道上的东西,但我可以帮你看一看。”
孟瑶也在一旁搭腔说,“是啊,林远很厉害的,他可是崂山传人,对于术道里的东西研究得很深,有他在,那些鬼就不敢缠着你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勾起了我心中的很多疑虑,忍不住看了看孟瑶,说你以前不是不信鬼吗?
孟瑶把脖子往后缩了一下,摇头说,“之前我的确不太信,可现在我却信了,那天晚上在破庙里遇上的事,已经可以验证世界上有脏东西存在。”
可能是嫌我太啰嗦,林远不耐烦地插了句嘴,“王青云,你中的邪已经很深了,如果不尽快处理,到时候大罗金仙都未必救得了,如果你信我们,就配合我把衣服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