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个人,甚至都根本没能察觉到。
“我也曾向人求救,满心只祈求他快些来……可是到最后,到最后……我以为会来救我的人,也没有来。”
李广宁的手猛然用力,呼吸也带出了嘶哑的空洞的气音。杜玉章咬着唇,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正是苏先生路过救了我。之后,才有了他助我逃离仇家这样说来,他前前后后,是救了我两次性命了。”
杜玉章说完这段话,长长吐了口气。明明马车疾驰,车窗外温暖的空气不停扑在脸上。可他背后却出了许多冷汗,好像那一夜惨遭李广宁抛弃不理,后来又断着胳膊施以酷刑……这种种阴冷黏腻的绝望,又包围他全身。
他几乎瘫软下来,只觉得深深的无力。胸腹间又疼起来,呼吸都带着隐痛。
突然,他被宁公子用力拽进怀中。真是奇怪,对面那人,怎么身上冷汗比他还多?
“怎么了?”杜玉章有些失笑,“宁公子,你是听说我差点死了,替我后怕么?”
宁公子用力摇头,一言不发。抱着他的手臂箍紧了,还带着惶恐的颤抖。
“我不是没死吗?毕竟,都过去了啊。”
“……”
“宁公子,你先放开我吧。我感激你对我这样同情,可……唔?”
一双冰凉的手突然捂住杜玉章的嘴,紧紧压在他脸上。宁公子摇着头,将他抱得更紧了。不知为何,那种仿佛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似乎也感染了杜玉章。杜玉章眼角突然涌起一点泪水就好像他突然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是那么可怜,是该被人怜惜,被人心疼的。
杜玉章再不曾挣扎或者说话。
二人就维持着这么个奇怪的姿势,一直到了目的地。
……
“公子,这里就是大夫所在的山谷了。”
马车停下后,淮何在车门外通报。又等了许久,宁公子才慢慢松开了手。
杜玉章却还半瘫在他怀中,身上全是汗水。
“宁公子,你……”
“都是我的错。无论如何,我都要治好你,再不让你受一点罪了。”
宁公子的嗓子,似乎又嘶哑起来了,带着灼烧般的喉音。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叫杜玉章心里一紧。
宁公子先下了车,
“玉章,将手给我。我扶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