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酒量……居然也不设防,自己敬酒他就喝。看样子,以后自己要注意点,不能叫他多喝酒。
韩渊摇头叹息一声,出门叫来马车夫,将白皎然护送回府。路上,他随口与马车夫聊天,是妙语连珠,叫马夫畅怀大笑,觉得这位书生风趣礼貌,与众不同别的书生,要么就一脸傲气,觉得自己是个下等人不配交谈,说句话都鼻孔朝天;要么刻意巴结,三句话不离白老大人的饮食起居,明显别有目的。
这一位却很不错。不卑不亢,是个人物!
“白府可真大。平常人进去,估计都会迷路了。”
到了地方,韩渊抬头看了看,一声赞叹。
“迷路也不至于,他们总归就是去正堂和偏堂,去不了别的地方。”
“说的也是。顺着院子走,总会走到对的地方后院那都是家人住的,不能闯进去。前面院子里,厅堂还不是一目了然?”
“哈哈哈,韩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白府官宦人家,怎么会只有两个院落。单是接待客人就有三重院子,后院更是分了好多院落,夫人小姐和老爷少爷,怎么能杂处?”
“这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韩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都和我老家一样,男主人在东边起居,下人在偏方,家眷都在后院呢。”
“哈哈哈,我们老爷独占东边不假,下人却都在两侧方位。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韩白】初遇之十
韩渊陪着马夫聊了许久,才算告辞。他回到寄身的破庙,精选十余篇时论题目,连夜拟出大纲。条条目目,都针对当下时事,有的放矢。再通读一遍后,他又专门添加几条最针对时弊的题目,分别写出锋芒毕露和和缓劝说两种大纲。
之后,他连夜赶往城中。黑夜里,韩渊随便找了个古井,打了一桶水上来,将头脸擦洗干净,又洗去了一身汗水味道。
“东边院落……”韩渊微微一笑,理了理长衫,信步往白府东侧外墙方向而去。
清晨时分,白府东侧外那一条窄巷边,朗朗读书声响起。
院落内,晨练的白知岳隐约听到声音,面上带了笑意。
是有人吟诵圣贤书?距离科举不过三个月,街上晨读的学子不少,这没什么稀奇。他身为考官,却也是从科举中出身的。此刻听到书声,倒是想起自己当年备考的情景。
有一搭没有搭地听着,白知岳晨练未曾停歇。可突然,耳熟能详的圣贤书却变成了陌生的词句,像却是一篇策议习作。
策议是科举既定问题,明里考的是学子对圣贤书的理解与阐释,实际考的却是经世济用的能力。策议写出来不难,写出彩很难,但更难的是能够切中时弊,与朝堂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相互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