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卫凑前,小小声提醒秦凌。他声音虽然小,但李广宁也听到了。
明明极其平常一句话,却好像往他左臂创伤处撒了一把盐。真的好疼,这疼痛从伤口一路上行进心脏,连指尖都颤抖起来。
但他是皇帝啊。他总要……保持他的尊严。
“没这个必要。”
他直起脊梁,冷淡地扫视侍卫们。唯独指尖依旧冰冷发抖,是他控制不住的。
“他愿意留在这里,随他便吧。我们走。”
“那……”
那侍卫开口,却被秦凌一把扯住。
“你没听到命令吗?”
秦凌神情,竟比李广宁更冷,也更带狠意。
“我们走。”
……
这一夜,李广宁的房间内灯光亮了一宿。
他喝了很多酒,酒壶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桌案上半盏蜡烛燃到尽头,一点灯光幽幽。
淮何来劝过几次,李广宁都没有见他。王礼抱着病体来了两次,李广宁见了,却只说了一句话,
“我没事。王礼,你回去养病,不要再来了。”
“可是陛下,老奴……”
李广宁转过头去,摆了摆手。王礼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是住了口。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个能够劝得李广宁回心转意,保重龙体的人。他只能无声地叩首,然后独自退出房间。
天边残月孤星,转瞬就是天明。
李广宁一夜未曾合眼。
可那个唯一能够劝得他回心转意的人,却一直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