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雨夜荒庙里躲在我怀里取暖的小公子,不是更像个天上掉下来的精怪?说,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把我骗到你家里,一块块拆了吃掉?”
“……”
“怪不得我才要出门,你就突然来看我。恐怕是看准了时机,踩好了点,变成我心里最想见的人,叫我放松警惕。就连这场雨,大概都是你变化出来的小小精怪本事不小!这么快就把我唬到了……你是不是故意看准下雨,才来看我的?”
“韩渊,你胡说些什么啊!”
“我胡说么?我可没胡说。若不是你做了手脚,怎么我见了你就这么开心,走到哪里都想把你拴在衣襟上做个伴?我要是个精怪,我第一个就去勾搭你,把你吃干抹净一点骨头渣都不留。”
“你说你走到哪里,都想和我做个伴?”
韩渊还在口沫横飞地胡扯,却不防被白皎然抓住关键。他猝不及防,一下子住了嘴。
糟了……
太过得意,嘴上没有把门的!一时将心底真话说了出来……白皎然又不是我的仆从!这样说太失礼了,他会不会介意?
韩渊心里竟有些慌。对他来说,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他脑子飞快运转着,唇上却已经挂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打算随便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是啊,每次和你一起出去,都有好事发生啊。而且你每次来找我,都有好东西吃……”
“韩渊,其实这些日子,我也很想你。可我怕你才上任,公务缠身,过来找你会耽误你的事。”
白皎然莞尔一笑。
“若我知道你想和我作伴,我早就过来了。”
说罢,他扭过头,笑得眼睛弯弯,看向韩渊的脸。
他腮边几缕碎发,被身后火光晕上金色。他笑得灿烂又纯真,叫人挪不开眼睛。
看着他,韩渊的借口都忘记了,马虎眼也打不下去了。
……
据说,有许多人都能够清楚地说出来,自己是何时何地在何种情况下,直直坠入爱河的。
按理说,韩渊这样一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也该可以。
可是他不能。
他说不出,是初见时那声清脆的呼唤,还是捡起自己文卷时的小心翼翼,让他留意到这个干净的少年?是单纯到有些天真地为他引荐业师,或者就连施舍都要想办法维护他的尊严,叫他亲近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