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矩拿出小剃刀在火上烤了烤,凝重道:“为今之计只有一法,剜肉。”
“剜什么?剜……剜肉?”张秀才吓得说话都结巴,他看了看泛着寒光的剃刀,又看了看榻上人背上偌大的伤口,伸手在空中胡乱比划:“这么大,这么……全剜了?”
栓子年岁小,想的也简单,既然王先生说剜肉能救,那就剜,“王先生你快动手啊。”
张秀才却晓得其中利害,劝阻道:“王矩你可想清楚,今儿你要动了手,他要活不成了这人命可就背你身上。”剩下半句未尽之言,要不是动手,他哪怕死了,我们也不欠他的,将他捡回来照料小半年,已是仁至义尽。
“莫慌,”王矩捋了捋山羊胡,他人老成精,越老越精,怎会自己去担干系,眼珠子转了转,那日刚将伤员从河滩背回来,从伤员贴身所用衣料便能看出,此人必定身世不凡。
还没听过哪路败家子用万金难求的绿松听雪锦做里衣内衬。
“小哥你说,剜还是不剜?”王矩蓦地将小刀递到伤员跟前。
栓子和张秀才这才发现,伤员居然醒了。
“剜。”
声音粗哑,似瓦片石块相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