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
20XX年7月4日星期一多云
收拾好了碗筷,和爸妈通了电话,看着奶奶吃了药,终于可以坐下来自己待上一会了。
下午见了许梦的好朋友,没什么结果,许梦这丫头太让我担心。
录取结果很快就可以查询了,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里了。
这几天妈妈电话里一直埋怨我为什么不报考南方的大学,好歹离他们近一些。我倒是只希望他们能回来,哪怕只是在我填报志愿的那晚。
我是自私的,备战高考的这一年里,我时时刻刻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家。自从爸妈南下后,我几乎承担了家中所有的男性角色,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对于许梦来说我是父是兄,奶奶对爸爸的思念和寄托也似乎都付给我了。我不知道这种爱意与责任负累满满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关于我自己的问题与困惑该怎么解决。电话终究也只是一通电话,相隔千里,岁月累积,那些隔空无法解决的情绪爬过曲曲折折的电话线也只剩一句“我很好”。
我是亏欠他们的。到了离家一千公里外的学校,我们这一家就真的天南地北了。
这几天我越来越担心奶奶的身体,总是要亲眼看着她吃了药才能放心,也不知道我离开以后许梦能不能照顾好奶奶。小梦这丫头。。。我总是会想起回来后爸妈第一次离家时的样子,妈妈和奶奶都在哭,只有小梦坐在大门口玩着树上掉落的黄叶,那时的她还不明白什么是分离。后来每年屈指可数的几次相见,她与爸妈渐生的疏离也跟着时间一点点拉长。我的童年总还是有他们的陪伴,而许梦的童年几乎只有我和奶奶。我们总是想尽力弥补她,这种弥补就像爸妈希望许梦能回到他们身边上学,就像奶奶和我希望她永远不要长大。
可我们终究是要长大的。
算了,不论如何,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孩子好哥哥,我也有些疲倦了。不知道爸妈当年离开家时是什么心情,我想也许和我不一样吧。
“哥,我进来了?”思绪被许梦的声音打断,每次我想独处的时候她总是适时出现。转过身,她探了一半的脑袋正鬼鬼祟祟的夹在门缝里。
“进来吧,我也正好想问你,这几天都跑去哪了?”我总是忍不住学着爸爸的口气质问她。
“又这么凶。”倚在门口的许梦嘟囔着搓着手不想靠近。
“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才软了语气摇摇头,她便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哥,你认识信旸吗?和你同一年级的。”
“又来,我问你去哪?”每次她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就立刻说些别的。
“我可没在转移话题,我在学校篮球馆遇见了信旸,他说认识你呢。”
“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