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光线穿透随风舞动的轻纱,我抬起手掌,遮眼望向攀升的朝阳,这才从一夜无眠的奔波中品出些许困倦。
“啊————”
打着哈欠,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盘旋向下的楼梯,偌大的水晶吊灯将晶莹的光斑泼洒于扶手暗沉的木纹上,说不上多美,但也不至于无趣,
“喂,你真的知道路吗?”
我一边享受着难得的惬意,一边随意的问道,然而这稀松平常的关切换来的只是瑶嘲弄的冷哼。
“切,要是担心,你来带我们去怎么样?行吗?”
还没等我回话,她又小手一挥,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不行就乖乖闭嘴跟着!”
“嘶——”
我抽着牙缝儿间的冷气,想不通这个半人高的小姑娘究竟哪儿来的臭脾气,甚至有些时候我都开始羡慕起能和她毫无顾忌地互怼的璋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脸色的变化,原本是在一边欣赏风景的瑗立马将注意力移了过来,像个和事佬一样安抚道,
“好啦,你们两个,一大早就吵架,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接着,瑗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补充道,
“而且......咱们就这么直接去院子里找线索,真的好吗?”
“怎么了吗?”
我停下即将触碰到最后一块台阶的脚尖,一时没反应过来瑗的顾虑究竟是从何而来,
“你是怕那个什么炼金师的人妨碍我们吗?”
“不不不。”
瑗慌忙的摆着手,像是我的推论根本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我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伯爵。”
话音落下,走在最前方的瑶也回过身来,用与我同样迷惑的神情望着瑗。被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瑗似乎有些紧张,她轻轻吞咽了下口水,小声解释道,
“不管是从切斯特还是伯爵的视角来看,我们应该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
我注视着她将手缓缓搭在胸口,忽然明白了我们现在的处境,
“要是我们就这样径直的找到切斯特所说的小院,况且那地方还可能是‘神使’的据点之一,他们真的不会起疑吗?因为这种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好像有点不合我们的......身份。”
听完瑗的分析,我沉默着靠到墙壁边缘,仔细感受着恍然间降至冰点的氛围。不得不说,我几乎都忽略了瑗所发觉的盲点,只是在瑶支开弗兰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罢了,但此时看来,这事的确是有可能产生不少隐患,换位思考一下,就像是一个从未拜访过你家的朋友,进门就一路走到了你藏保险柜的地方,哪怕是巧合,也难免让人膈应。
再加上这位伯爵本身就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他的眼线将我们的行踪汇报上去的话,恐怕......
越是细想,我就越觉得局势复杂异常,而作为造成这局面的大力推手之一,瑶的脸色也多了些铁青,她呆呆地望着我,喃喃自语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