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思索后,老伯爵总算从没被过多破坏的大脑内翻出了些有价值的内容,
“我想起来了——在帝国的皇宫内,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实力出众的人才——只可惜我听说他心术不正,行为偏激,而且在我‘下葬’前似乎还和某位贵族有着不同寻常的交际——难道他来了?——”
我分析着老伯爵的话语,同时默默点了点头。
“没错,切斯特认为是他诱使伯爵走上了歪路,但我们现在却始终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甚至连他的人都没见到过。”
“图书馆——”
忽然,老伯爵全身猛地一震,散落的脏器差点从骨刺上滚落下来,
“堡垒三层的图书馆内,肯定有什么东西——”
他埋着头,情绪在陡然间跌落至谷底,
“在我即将七十岁的那几个月内,我的孩子像是彻底变了个人,对炼金术毫无兴趣的他突然整日整日的泡在图书馆内——甚至见我的最后一面都是匆匆一别,我本以为他总算是明白了扛在自己肩上的责任,现在想来,或许是有别的缘由——可能这也是他现在如此急切地寻找万古长生的原因吧——”
“嗯......”
就在我试图将破碎的拼图组成符合逻辑的整体时,瑗却走到我的身侧低声说道,
“珞,该走了。”
我看了眼手表,发现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于是只得带着惋惜最后看了眼这位鞠躬尽瘁了一生却不知还要被摧残多久的老者,不知道对他而言,这一切究竟值的吗?
“走吧,瑗。”
来不及发表感想,我拉起瑗的手掌,转身便朝着漆黑的长廊走去,但正当我半只脚踏出门槛,一阵沧桑无力的呼唤却自身后幽幽传来,
“孩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老伯爵像是古怪猎奇的艺术品般端坐在木椅上,布满面颊的淡然中仍有着微弱的惶恐,
“切斯特——她现在过的怎样?”
我不知道老伯爵被关在此处的准确日期,更不了解他与切斯特之间的关系是否深厚到足以知晓现在的计划,于是再三思量后,我简略地回道,
“她现在是伯爵夫人。”
“是嘛——”
我看不出老者脸上的表情,但却能听到他话语中悠远的无奈,
“请你告诉她,我对不起她——”
踏足于狭窄黑暗的长廊,我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个阴冷血腥的房间,手电的光线划过寒影环伺的监牢,曾经制造痛苦折磨的刑具此时只剩下了斑斑锈迹。
此时此刻,我的双臂却因兴奋而止不住的颤抖着,这并非是由于即将离开这该死的地牢,而是在方才的对话之中,我发现了一个足以改变故事走向的关键信息。如果能把握住机会,那么无论是蛰伏在各处的怪物还是瑶和璋的威胁,都不会再成为阻碍我走到最后的绊脚石。而现在,我所需要的正是那把拥有诅咒或是祝福的长剑,那为黑迪亚斯家族带来永世折磨的工具——
万古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