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隔着门怒吼道,甚至最后几句皆是破音的尖叫。
可等寂静再次袭来,她离开的脚步声也未响起,只有隐隐约约的哽咽,和物体贴着门面跌坐在地的震动。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
那是瑗掺杂着悲泣的哀鸣,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中,如同锋利的刻刀。
也是,每次当瑗即将触摸到幸福时,那份温暖便会被残忍夺去,先是道貌岸然的“父亲”,接着是空留期望的玦,就算现在薇蕨对她的态度已然不同,但也不过是陷入了另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而这旋涡,是我亲手将她推进去的。
可能现在盘踞在内心那股无法言说的痛苦,就是我要还的债。
“对不起。”
我低声呢喃着,视线没有任何焦点,
“可能还不够。”
等待些许,我深吸了口气,冲着房门处嘶哑的喊道,
“瑗,能麻烦你去找一下蕨老吗?我还是有点————”
还未等我说完,我便听见瑗迅速起身,边抽着鼻子焦心的说道,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便是一连串的嗒嗒声,愈来愈远,直到最后消融与漫长的黑夜。而我也强撑着站了起来,推开那扇已然有些变形的木门——在门槛边缘,依稀残存着几点湿润的印痕。
可我唯一的权利只有失神的驻足几秒,接下来通往薇铭宅邸的路途,便再无时间踌躇了。
午夜的薇蕨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但其阴森诡秘的程度还是困扰到了我。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能在火把光芒的边际处看见若有若无的黑影,亦或是在听觉的极限察觉到石子翻动、草木摩擦的响动。扶着冰冷的墙面,模糊的记忆指引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
“应该就是这了。”
不久后,我停下脚步望去,果然,对街的房檐上带着一抹明亮的紫意,
“哈!还好——”
正在我暗自庆幸时,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自后抵住了我的腰窝,
“阁下,久别重逢啊。”
耳后传来薇铭戏谑的腔调。我不敢再动半点,紧张的用余光朝后看去,但等到一袭白衣的薇铭出现在视界边缘,我才发现他手中拎着的其实只是一截干枯的树枝。
“哈哈哈哈!阁下还真是容易上当受骗啊!”
薇铭大笑着将手中的物件丢在路边,显然也是读出了我内心的恐慌。
“嚯,哈,哈哈......”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不知所措的陪笑着,一时从额头留下的冷汗被夜风吹得无比冰凉,但我也没忘记此行的目的,赶忙冲薇铭问道,
“对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