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可能压低了声线于意识中问道,像是怕惊扰了漫游于此的异物。
“应该不远了啊,怎么回事......”
本想借着隹来驱散些压力,但谁知就连他也开始疑神疑鬼的喃喃了起来,听上去竟然没比我多出几分信心。
胡思乱想着,我再次半弯下腰,如同耄耋之龄的老者般蹒跚的前进。
“靠,怎么又缩了。”
扒着一块头颅大小的凸起,我骂着停住了脚步,抬手摸去,左右两侧的岩壁已经到了常人无法正身通过的地步。而且雪上加霜的是,我完全无法看见前方的路况,只能凭着猜测,和隹那虚无缥缈的承诺硬着头皮往里钻。
唰——
就在我踌躇着是否要继续时,一道细不可闻的噪音诡异的飘散而来。
“嗯?”
我疑惑的偏过脑袋,全神贯注的向后方听去。
在深埋的死寂中,似乎有种极其微弱的响动,有节奏的律动着。
先是如幻听般毫无意义的杂讯,接着声音的源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如同有毛刷擦过坚硬的岩石,又或者是指轻拨梳齿时产生的响动。
霎时,我毛骨悚然,赶忙拉起瑶退到了直径骤减小的通道边缘,压抑着呼吸叫道,
“隹!这是什么情况?!”
可寄宿于我脑海中的老者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组织起凌乱的言辞猜测着,
“不对啊,按理来说没东西能进得来啊,隔着一道裂谷,又是在峭壁之内,怎么会......”
在隹焦虑的自言自语中,那道古怪的声响也已经到了相当近的位置。
未等他分析出个结果,我立刻半跪在地面,转身引导着瑶钻入了低矮无比的窟穴。
我焦头烂额的向前攀着,每次吸气都能尝到满嘴的土腥味,而瑶仍然保持着先前失神的状态,只有在我连搡带挤的力努下才会机械的挪动半分。相较于身后逐渐加快的响动,速度的差距瞬间被拉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层次。
紧绷着神经,并且为了不至于被逼疯,眼下我居然可以安慰自己说那可能是风声,又抑或是由恐慌产生的幻觉。
但再一次将瑶送出几米后,伴随着详细到无可附加的音调,我还是彻底绝望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自然的造物,而是有东西正贴在岩洞表面,缓慢且不可阻挡的爬动。
得出这个结论,我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电光火石间便像是疯了似的使劲抓起瑶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因为那密集纷杂的声响,再加上能在狭窄的空间内移动的特性,刹那间便将回忆中一幅恐怖的画面生生扯到了我的眼前!
那是在薇蕨的地窖中,自沉重青铜巨门内伸出的无数道藤蔓般惨白的手掌!
“快,再爬快点!”
想必隹也看到了这刻入骨髓的场景,一时间竟放下尊严失声尖叫着!
“靠!我知——”
然而话到一半,我突然如坠冰窟般愣在了原地,身后诡谲的动静也戛然而止。
鸦雀无声的洞窟内,我全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臼齿战栗的同时从未如此渴望过时间能够倒流。
“你疯了吗?”
隹惊叹着,像是要彻底失去理智,
“你为什么要用嘴说出来?”
可惜,我没有反悔的资本。
短暂的寂静后,在暴涨入颅骨的血液冲击下,一连串冰雹般的巨响陡然刺进了我颤动的耳廓!
大脑一片空白,每处关节都像是塞满了肮脏的脓血。
此时,我终于卸下了所有枷锁,扯着嗓子尖锐的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