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略带冰凉的座椅上,实木扶手表面光润的喷漆紧贴着我的僵硬到战栗的掌心。
尽管过去的一切都是那般扑朔迷离,我也随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事态的发展却总是一次次冲向我所架设的底线,毫无保留的将至思成碎片。
捌仟道刻纹,代表着什么。
是巧合吗?我不认为被玦如此蓄意说出的信息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废话。
那还有其他的答案吗?难道说最后一次,是我杀了在座的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吗?难道说这才是让我们全部都失忆的原因吗?会有这么狗血离谱的答案吗?
我望向玦深不可测的双眼,将扶手掐的更紧了。
“闲聊就再此结束吧。”
玦轻弹指尖,随着已经有些熟悉的火光闪过,方桌再次变为了最初整洁空荡的模样。
似乎是因为晚宴落下帷幕,玦的兴致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捧着往常那本看不见任何字迹的书本,他自顾自的走到了柜台后方,只留下了低着头,各自思索的我们。
时间依旧在马不停蹄的流逝,摇曳的烛火仿佛也被销磨了些许,我抬起头,看着瑗大半陷入黑暗的面颊,蓦地有种想要为自己开脱的欲望。
但可惜的是,对于此时此刻的我们而言无论何种辩解都出离的苍白,苍白到甚至连怨恨的理由都牵强的可怕。
“真的是你吗?”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瑶,虽然朝着烛光,但我依然在她那深陷于和体型不符的座椅内的面孔中看出了失望的表情。
恍惚间,我几乎感受不到心脏在胸腔内搏动的感觉,望着她半张的薄唇,等待才是痛苦到极致的折磨。
“呵,有什么关系。”
然而在瑶开口前,璋却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如果只是被杀的话,你我魂簠里的库存绝对够保证记忆不丢了,所以大家啥都不记得的原因肯定和珞的所作所为无关。再说了——”
他轻搓着手掌,面色阴森到了极点,
“在座的,又有谁能打包票说自己绝对没做过这种事呢?”
盘踞于屋舍内的光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璋背对着烛灯,深埋在阴影下的面容只能依稀看见两颗反射着星火般明辉的双眸。
啪!
忽然,乏味的沉寂中璋壮硕的手掌猛地拍在了桌面,他一边起身,一边摇着头说道,
“唉,没意思,回去了。”
可在临走前他莫名顿了顿身,像是呢喃般低语着,
“......下次再见,恐怕已经是在下一个该死的‘葳蕨’了吧。”
说罢,这个深藏不露男人便再为停下过脚步,而除了瑗以外,在场也没人目送他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