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弗兰低垂下脑袋乍言道,他的声调带着种不切实际的空灵感,仔细听上去似乎还有老式收音机中密集的杂音,不仅是瑗,连在房门旁等待的我和瑶都被吓了一跳。
但霎那间,这怪异的反常却与走廊中晃荡的回声一同消失,留下的只有一位包含尊重与敬畏的侍从,
“各位,请随我来。”
也不等我们表示,弗兰就这样一头走向了我们来时的方向。
远离了切斯特的房间,弥漫的黑暗再次如蛆虫般狰狞的盘踞在所有角落,弗兰手持着仅有的一盏油灯独自处在队伍的最前方,飘摇的火光映照在墙角漆黑的甲胄表面,像是无数只滚动的眼球。
与先前不同,这次我们三人由于忌惮都远远的跟着弗兰的脚步,生怕他眨眼间变成了什么可怕的怪物,毕竟说实在的,那样的经历最好还是不要再上演第二次了。
“怎么回事.....”
但奇怪的是,虽然知道此时应该大概率不会有谁对我们突然下手,但我却始终能感觉到明显的不安,这股骚动的惶恐扫过我的皮肤、汗毛、以及因口渴而龟裂的嘴唇。我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的每个角落,墙壁上那些盘综错杂的花纹、高举着武器的铠甲、鬼魅般回响的脚步声,好像有什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喂。”
我放慢速度,凑到瑶的身边弯腰小声问道,
“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和我们来的时候相比。”
“不对劲?”
或许是发现我的神色不太正常,瑶也不敢怠慢,仔细的回响起来,
“嗯......要说不对劲,好像是温度更高了?”
我看向瑶,她说的确实没错,这才刚走了不到一半,我俩的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这也有可能跟带路人的速度有关,无法作为决定性的证据。
当————
然而就在我将结论归咎于自己过于紧张的神经时,自我们后方漆黑的走廊中猝然传来了阵轻脆的碰撞声。
“什么声音?!”
我本来就打起了十二分注意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立刻便扰乱了我苦苦支撑的冷静。
“别怕,先生,只是老鼠撞到了铠甲罢了。”
弗兰的解释几乎没有任何的声调变化,我回过头,发现他正边走边观察着我们,在发现我猛然难看了许多的表情后,这位合格的侍从漫不经心的安慰道,
“放心,先生,总有一天我们会清理干净所有害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