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突然对我的脸感兴趣似的,一个劲对着我瞧,大概是我脸上的纱布引人注意,淋了雨,伤口有些发炎,纱布只好再在脸上呆一段时间。
“我叫莫里斯。”他大方地冲我伸手。
“我叫林飞。”想想还是握上,虽然不想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但是这是礼节不是,礼仪之邦的名声要发扬光大。
“林飞?”
“我的名字很奇怪?”
“没有。”他露出上下牙八颗牙齿,笑得很明媚。
到派出所,由于我们报的不是什么大案要案,警察就丢张表格让填,说填好再叫他。
我在旁边发呆,就等这桩闲事管完回去,明天去把工资结了,后天就走吧,去哪里好呢?回爸妈那里吗?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当初信誓旦旦地不愿回去,结果把命丢了,现在落魄成这样子,不想让爸妈看见我这样,即使是一个陌生人的身体也不想。
还有秦叔,对不起了,你的小少爷是真的要离开了,我不敢告诉他真相,就怕他受不住。
“喂。”莫里斯戳戳我的腰,我缩了一下。
“怎么了?”瞪着他,不会戳手吗?
“我不会写汉字。”他可可怜怜地咬着笔杆,一副愁苦的样子。
我拿过那张表格,名字一栏倒是写得潇洒漂亮,英文书写:Morris?Yang,其他汉字部分就不堪入目,字迹歪斜得好像连笔都拿不稳,幼儿园水平。
“我对汉语只能说、读,不会写。”依然是委委屈屈的声音,我打个冷颤,一个一米八的壮实少年装小孩实在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