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稚青自谦一句,却忽地定定地瞧了会儿晏清,问,“将军近日可是有失眠多梦、心绪不宁之症?”
晏清微愣。
曾成文却是一拍巴掌,带晏清回答了游稚青的问题:“游大夫真乃神医!一眼就瞧出来了问题。不瞒您,这会儿请您上来,除了让您同小将军见个面外,也是想让您为咱小将军看看。别还有什么毛病,回头到余淮走一遭,受了疫病,咱不好跟侯爷、夫人交代!”
晏清本想说曾成文是小题大做,毕竟当初在战场上,丢半条命的伤她都受过,死人堆里给捡回来,也不见有什么毛病。
倒是现在,她娘是,孟舒澜也是,如今就是他曾成文,都当她是娇弱之人,虽说是为她好,但也着实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总觉着他们是关心过了头。
但既是曾成文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拒绝,总要让他放心,才不会成天垮着个脸,让其他弟兄都提心吊胆的。
尤其是在游稚青听了曾成文的话,已经是到桌边开了药箱,取了脉枕的情况下,显然是由不得她推辞了。
“劳烦先生了。”
晏清道一声谢,随后在桌边坐下,解了护腕,手腕搭上脉枕。
游稚青被晏清虎口一道狰狞的疤怔住,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晏清顺着游稚青的视线看过去,虎口那道疤已经脱痂,新肉还泛着白。
那是当日同李定山大战之时撕裂的伤,托洪巩的福,如今已经大好,只是若想握枪不旧伤添新伤,还需要些时日。
游稚青很快回过神来,道了声:“失礼。”
随即,游稚青将一方绢帕覆在晏清腕上,才伸手替晏清诊脉。
虽说晏清对于医患间的男女之别并不注重,但游稚青的做法却无疑让她觉得舒服。
她不喜欢别人的接近,更不喜欢别人的接触,可能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长久以来警觉的习惯所致。
熟人倒还好些,若是不熟的,到她身前五步内,再往前逼近,她可能就要直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