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情形如何?”田瑭比较着急了解情况,因为所有的策略都是他定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贼人事起仓促,目前都聚在东门外,还未有大的动作。”刘虞满面倦容,但语速很快,“他们没有衣食,必定急于入城劫掠,之所以还未行动,只是在做准备。”
“城外黄巾目前还不是威胁,蓟县城墙虽旧,挡他们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最紧要的是城内这一万多流民,还有已经安置在各处的万余人。”鲜于辅紧捏着拳头,甲胄叮当作响,“若城内的流民和城外的一起发动,那才是大祸!”
“鲜于将军所言不虚,城内谣言满天飞,隐隐也有些作乱的苗头了。”齐周丧着头,显然他认为这事因他而起。
“此事确实棘手,但也不是全无办法。”田瑭看了沮授一眼,见他点了一下头,便继续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屋内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思量田瑭的意思。
“文佐的意思是,刺杀那个领头的?”田畴最快跟上田瑭的思路。
“没错,一路上我已听传信军士详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我认为这是有预谋的策反。”田瑭的目光犀利,仿佛能看穿这间屋子,看透蓟县城墙,看到那城外的贼首,“就算有矛盾,有争斗,有对峙,我们开仓放粮总是事实吧,我们遣医送药总是事实吧,我们还让他们进城避风!”
“真是狼心狗肺!”程绪忍不住骂了一句。
“人之初,性本善!个别人狼心狗肺是可以理解的,一群人全都狼心狗肺?他们都是普通百姓,本是良善之人,我相信绝大部分人已经看到了我们的善意。”田瑭压了压手,示意程绪稍安毋躁,“不过,有人故意曲解了我们的善意,并煽动无知百姓,想要火中取栗。”
“文佐为何如此笃定?”田畴追问一句。
“黄巾之乱非同小可,它不是纯粹的官逼民反,而是一开始便带有强烈的政治诉求。”田瑭环视众人,面色凝重地说,“一般的造反,只要被扑灭一次,或者带头的首领被杀,基本就结束了,如陈胜吴广,如王匡王凤。而黄巾之乱不同,自灵帝光和七年始,黄巾之乱已迁延七八年光景,张角起事当年就病死了,张宝、张梁也于同年先后被杀,但黄巾军依旧风起云涌,虽反复被剿灭,却又能反复崛起。即使是六年之后的灵帝中平五年,黄巾依旧能大规模死灰复燃,二月,郭泰等于西河白波谷起事,攻略太原郡、河东郡等地;四月,汝南郡葛陂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十月,青州、徐州黄巾贼又起,攻略郡县。”
众人默不作声,他们确实没有思考过田瑭所说的这个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