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全更是只当没看见邹丹,专心去捉他麾下的四五名裨将。
邹丹羞赧怨愤至极!
人家明明打得过你,可就是不打你;你要打也不让你打,你要跑也不让你跑。这对于一名将军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一般人尚且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何况心高气傲的一方主将!
所以邹丹疯狂地将一身力气全部发泄在赵云身上,赵云陪他拆招百十个回个,担心额外生出事端,便卖了个破绽,将他生擒。
千余人的队伍,一半阵亡,一半被俘,只逃回去百十人,邹丹这次算是将自己的嫡系全部赔光!
所以被抓到钟全中军时,邹丹一言不发,只是怒目而视。
钟全既不敢审他,也不敢捆他,只是吩咐下属好吃好喝供着他,随他想要做什么,只不许他出中军帐。
待到南边军情传来,钟全才将公孙瓒利用他的事情全盘告知。
邹丹哪里肯信,直骂钟全无耻,竟敢对他用离间计!
钟全无可奈何,又不能直接把他送到田瑭军中,便遣人来问田瑭的意思。
田瑭也没有妥善的办法,更加不愿现在就面对已经成为阶下囚的老丈人,便问沮授的意思。
沮授笑着说:“不如放他回去!”
“公与先生说笑。”田瑭苦笑着摇摇头,“被生擒,又被安然无恙地放回去,公孙瓒只会认为他已被我们收买,这是回去当奸细的。”
“公孙瓒本就防着他,要不怎么会让他出北门夜袭,这是已经把他当成了弃子!所以邹将军是不是当奸细并不重要,公孙瓒反正不会让他再居中枢。”沮授狡黠的眨眨眼说到,“这倒是让他二人再生嫌隙的良策,比我们说多少话都要管用。”
“话虽如此,但他回去恐有生命危险。”田瑭担心地说道。
“公孙瓒不会用他,却也不会杀他,即使邹将军真的已经投靠我们,公孙瓒也不能杀他。”沮授分析道,“邹将军历来忠于公孙瓒,在军中又颇有威望,几乎没人相信他会投敌。公孙瓒若是将他杀了,岂不是寒了军士们的心?再者,昨夜公孙瓒突围失败,驻军城中必然人心思动,公孙瓒并无手段稳定军心。邹将军回去,本身就是一件鼓舞士气的事情,公孙瓒只需做出善加抚慰的样子,便能稍安军心,何乐不为?”
“公与说得有理。”田瑭点头道,“公孙瓒虽然不会真的再用他,也必然防着他,但暂时却不能杀他。”
“只要我们速速破城,公孙瓒再想杀他,也是来不及了。何况邹将军经营这么多年,在城内必有心腹,要自保应该问题不大。”沮授继续说道,“邹将军回去后被公孙瓒暗中排挤,然后才会坚定投奔我们的决心。另外,公子的丈母郑氏尚在城中,邹将军回去了,郑氏才真的安全了。”
沮授的分析十分透彻,田瑭连连点头,让来人回去告诉钟全照办。
邹丹在城北叫门时,公孙瓒正在西城墙上亲自指挥守城战。
城门尉不敢擅自开门,于是派了人来向公孙瓒请示。
公孙瓒细问情形,来人说邹将军只一人要进城,身后并无军士。公孙瓒满腹狐疑,但念及是自己对不住邹丹在先,又想到就算邹丹已叛敌,一人进城也翻不起浪来,便答应放他进来。
同时令道:“通传全军,邹将军孤身一人逃回来,正是明辨强弱之举。另外,邹将军必定遭受刘虞折辱,亟需回府将养,任何人不得扰其清静!”
令毕,公孙瓒再上城墙,亲自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