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起锄头,一手用手机照明,很快就找到楚淮标记的第一个圈,一锄头下去,他就感觉到不对劲——这片地的土,好像格外的坚硬。
他力气不小,一锄头砸下去,锄头晃荡到他手都有点抖,但地上的泥却不见被刨出一个坑。
顾景釉回头,“这个土挖不动!”
楚淮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她晚上布阵吓唬黄毛,召请鬼差把老人送走,刚才又耗费灵力来标记地方,灵力消耗过多。
但听到顾景釉的问题后,她也强撑着用黄纸折出一个锄头似的工具来,咬破指尖,在上面画出一道符,才把锄头扔向顾景釉。
后者接个正着。
顾景釉再下手的时候,就发现脚下的泥土又正常了。稍微刨了几下,锄头就好像碰到了什么,他连忙拿着手机蹲下身去找。
坑压根不怎么深,黄毛在照着对方的吩咐办事的时候,也会偷懒,虽然对方说埋藏这些娃娃的土坑要深,但他故意偷懒,三两下就算挖出一个坑,直接把娃娃放进去,就算完事了。
要不然,顾景釉今天晚上还不一定能在天亮前把所有的坑都刨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总共七个娃娃,全都被挖出来。
顾景釉捧着这些娃娃过来,脸上难掩震惊:“谁会做这种恶作剧?!”
娃娃做的很抽象,仅是用一些破布碎片缝制起来,五官模糊,身形比例也很随便,每个娃娃背后都贴着一个人的名字,七个娃娃正好对应节目组的六个嘉宾以及楚淮。
这种情形不得不让人想到诅咒。
很多恐怖电影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映射在现实里,顾静以后实在是想不明白谁还会这么无聊,过于缺德。
“这种叫做魇镇邪术。”
楚淮看着顾景釉手里的这些娃娃,没有接过手,大量的煞气都随着他的移动从田地里溢出来,剩下一些扎根在田地里面的,就是这片田地下面那些尸体的负面情绪集结。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刚才咬破的地方血已经凝固。
……
她狠狠心,咬破另外一个指尖,涂抹在黄纸上,绘制出一张加强版的破煞符,强行把田地里面的那些煞气打散。
剩下的,趁着指尖的血还没有凝固,又抬手在每个娃娃的眉心处抹上一点血丝。
那点血很快被破布吸收,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却直接从根本抹去了这些娃娃上面的印记,把它们变成无主之物,起码,不会再对嘉宾产生影响。
下手的人不但跟她有仇,还跟节目组有仇。
嘉宾和楚淮因为诅咒娃娃受到影响,节目组必然会遭受到舆论的谴责,说不定还会被介入调查,节目也不用录了。
难怪从早上开始,所有人就表现出遭遇血光之灾的衰样。
周围的煞气,因为和娃娃之间的联系被掐断,也会很快散去,不会对别人造成影响。
楚淮和顾景釉抱着这些娃娃回去的路上,还专门给他解释了魇镇的相关术法,听的他一愣一愣的,仿佛又有一个新世界在眼前打开——
用魇镇之术来诅咒他人,实在是无所不用。
像这种破布的娃娃最最简陋,也是最容易破解的一种。
两人从田地里回到住的地方。
“等一下!”顾景釉郑重其事地推开一步,“你不要像刚才那样把我扛在肩膀!”
楚淮愣了一下,面露无奈,“好、好、好,都不用。”
顾景釉听出她话里的包容,就好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他还想问如果不用之前的哪几种方式,楚淮要怎么把他送回二楼。
又或者,要是没有别的方式,他也只能从这三种方式里面另外选一种……
他正要开口。
只见楚淮突然伸手,一把揽过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往她面前带。
楚淮的脸在他眼前拉近。
她笑了笑,“这样行吗?”
这样行不行?
顾景釉面对突然的一幕,脑子暂时失去思考的能力,他忘了自己是点头了还是没有给出反应,眼前一晃悠,他已经出现在二楼的窗台。
之前那几种姿势,她还能直接把顾景釉给塞进窗户里,现在只能示意他扒拉住窗户,让他自己爬进去了。
“你小心点。”
“对,慢一点,我会接住你的。”
“现在还不到四点,你洗个澡稍微休息一下,辛苦你了。”
楚淮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
顾景釉愣愣点头,后者很快离开回到房间,他还站在窗口发呆,没能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幕。
楚淮带着七个娃娃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直接躺下休息,而是做了一些收尾工作,把这七个娃娃稍微改造了一下,一直到天亮以后,她才深感疲惫,准备躺下闭会儿眼睛。
等她听到门口的动静,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工作人员抬着摄像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