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深沉默了一瞬间,低声道:“父皇……”
“你是喜欢谢公子的吧?”年迈的天子微微一笑,“是不是?”
“是。”
——我喜欢他,从一开始就喜欢,也只喜欢他。
“身为上位者,断袖对于皇位来说是污点,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抱着怎样的期望,杨子仪已经说漏了嘴,你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是我心中内定的太子,那你如今还敢当着我的面承认?”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李云深抿了抿唇,“我从前的确觉得断袖是污点,也从未觉得自己会爱慕一个男子,但我喜欢谢青吾,无关其他。”
顿了一息,又补道:“就像您爱慕母妃一样。”
他是男子我就喜欢男子,他是女子我就喜欢女子,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像我和你母妃……”天子微微怔怔,而后苦笑了一下,“但愿还是不必了吧,我们这辈子过的实在太苦,我倒希望你能过的顺遂一些。”
“深儿,那若是让你在皇位与谢公子之间选一个,你选什么。”
李云深几乎没有迟疑:“我选谢公子。”
“怎么回答的这么着急?”天子倒是忍不住笑了,语气却是捉摸不透,“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拼的你死我活,你母妃更是为了你筹谋多年,你就这么看不上吗?”
“而且这些年你无能为力的事见的还少吗?没有爬到最高的位置,就没有说话掌事的权力,若是你是皇帝,赐婚的事你就能拒绝,杨子仪受的伤就不必忍气吞声,你就咳咳咳……”
天子突然弯腰咳嗽起来,撑着窗子的手微微颤抖。
“父皇,你的病——”李云深凑过去扶了一把,大概是跪的时间太久,起来时膝盖不自然的弯曲了一下,心里越来越不安。
“不碍事,”天子摆摆手,看着他弯曲的膝盖眼神柔和了一些,“若是你是皇帝,就再也没有人能让你跪下,普天之下皆是王臣,你难道就不动心吗”
“儿臣一开始从未想过争权夺利,我不过是想护住自己所爱的人不受伤而已,我小时候就不擅长治/国安/邦,我其实更适合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