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郑南与情绪低落,尽管他极力掩饰,齐祺还是能看出端倪。可齐祺不擅长安慰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郑南与的难过,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也许问了帮不上忙给人徒增烦恼。对于喜欢的人,他很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事而减了好感。
可可过来蹭他的裤子,他就也站起来摸郑南与的袖子,问他要不要喝水。
“我之前的一个同事牺牲了。”郑南与抱住他,“明天是他的送别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可以,你,要和我聊聊吗?”郑南与这么说齐祺便判断他是需要自己了,紧紧地回抱住他。
殡仪馆在郊区,距离略远,坐车要将近两个小时。殡仪馆门口不断进着人或车,人是黑的,车也是黑的,这附近十分荒凉,只有林场与一个公交站牌,周围很安静。郑南与也穿了一身黑色,他买了花圈和一捧白菊,挽联是要了白条自己亲手誊写的。店员说一会儿会有人帮忙把花圈抬过去,他拒绝了,自己搬了过去。
老秦显然已经忘记几个月前一面之缘的齐祺,见到人点了点头,帮着郑南与一起把花圈抬过去。灵堂还未到正式开放的时间,人们都领了一朵白花别在胸前排队,其中不乏许多郑南与熟识的同事。老秦说队内的仪式在昨天办过了,所以今天来看他就都是便装了,还有几位同事在医院,没法到现场。
“走私的案子,中弹了。”老秦没有过多叙述其中细节,具体内容郑南与现在无权了解。郑南与表示理解,和其他同事寒暄,齐祺跟在他身边听着也拼凑出个对白警官的大概:他是比郑南与小几届的直系师弟,成绩出色,格斗方面尤其出彩,入职后就一直是郑南与在带,性格直率很受大家喜爱。
到了灵堂开放时间,吊唁的人们排起了长队,挨个瞻仰遗容,齐祺看到那是张很年轻的脸,遗像用的照片把他照丑了,但还是能看出青年坚毅的眼神。每人走过去献上一枝花,然后和门口他的家人说两句话。门口站着的是白城武的父母和女友,女友抱着他的遗像哭成泪人,面对男友亲友的安慰只有哽咽点头。
走出灵堂前齐祺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的照片,觉得眉眼间看到了郑南与的影子。
齐祺想了下,他还是很害怕郑南与躺在那里,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会站在哪个位置为喜欢的人献花呢?那还不如是在婚礼上,阖家团圆的幸福戏码好。
吊唁结束后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确实到了多雨的季节。因为仪式举行的一般很早,大家都没来及吃早饭,现在都在殡仪馆门口的小卖铺买饭,顺便等雨停。齐祺站在一旁喝豆浆,郑南与在和另一名同事说话,在场的同事每人都随了一些钱,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郑南与回来问他冷不冷,没看天气预报是不是穿的太薄。齐祺摇头,把煎饼递到他嘴边,郑南与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后揽着他说回去了。
这里已经是公车总站,零星几个乘客,两人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齐祺靠窗,他们挨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