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不在家,时叙一向活得随意:“那中饭晚饭简单准备就好。左右没什么事,你们也可以休息一会儿。”
“还是精心些吧。”雌虫管家不赞成地说,他望着时叙的黑眼圈,一个劲儿地犯愁,“您最近早出晚归,睡眠不足,胃口不佳,本来该请医生仔细瞧一瞧的。”
“我无非是累了,不用小题大做。”这么聊下去,指不定中午要改吃药膳了,时叙笑笑,立即撤退。
上楼,进书房,碰巧光脑收到一封新邮件,时叙点开一看,是军部领导的回复,批准了他的训练假申请;再登录训练营的办公系统,首页十分人性化地弹出一个消息框,显示星期一的三个训练项目预约成功。
盯着屏幕看报表,一个上午漫长得如同走了一遍春夏秋冬,好不容易捱到饭点,下楼,吃罢午餐,时叙回书房,又兢兢业业工作仨小时,才算完成任务。
下午四点,晚饭嫌早,午睡嫌晚,这时间好不尴尬。时叙本想放空大脑,打一局不论输赢的游戏,却无奈闲着就冒出罪恶感,走都走到游戏室门口了,终究没进去,他返回卧室,拿出一本厚厚的《军事理论》,老老实实地窝在飘窗上背书。
刚背完第十一章第一节的知识点,房门突然被人“嘭”一声推开,时叙随即合上书,本能地翻身而起,摆足了防御姿态,可他定睛一看,简直浪费感情,那莽莽撞撞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时希!
“你……”时叙注视着时希,过了片刻,他垂下眼睛,平静道,“急急忙忙的,有事吗?”
时希气喘吁吁,像是不久前做了剧烈运动,他稍微缓了缓,问道:“你看见今天的早间新闻了吗?”
时叙摩挲着《军事理论》的皮质封面,不甚在意地答:“嗯,看了,不过,假设你指的是那些关于景渊少将的——不好意思,我没点开看,因为我根本没有了解的兴趣。”
话头一下子被堵死,时希一时竟然顿口无言,他明显情绪激动,整个人焦躁地左右摇晃,之后又原地站住,他双眼泛红,下颌绷出一条棱,看起来很凶很倔:“好,那我自己想办法!”
扔下这么一句混账话,时希扭头就走。
“等等!”时叙赶紧出声阻拦,他真心害怕时希乱来,“景渊刺伤宁豫,跟你有关系吗?跟时家有关系吗?你莫名其妙地跑去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时希停步,他倏地转回身,瞪着时叙,他的表情似乎扭曲了一瞬,怒道:“你可以觉得没关系,但我不行,我不能不管!我第一次参加外星援战的时候,景渊是我的指挥官,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救过我。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残废了、死了,我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难道你不认识宁豫吗,时叙?难道你不清楚宁豫是个什么东西?景渊落到他手里,必定生不如死……如果我袖手旁观,景渊多半熬不过今晚!”
宁豫秉性顽劣,这并不是秘密。
此人现下未满20岁,他不仅是宁家最小的孩子,而且是宁家家主宁成同主君所生的唯一一名雄虫,因此,他从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长大也没出现奇迹,非要说变化,大约就是他越发嚣张跋扈、骄奢淫逸了吧。
遵循时家的传统,时叙自幼接受家族教育,到16岁才获得长辈的允许,正式跨入社交圈。
起初,时叙对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鲜,他参加了许多聚会,认识了不少雄虫,甚至交了一些朋友;可惜很快,时叙就意识到自己与“朋友们”格格不入,也清醒地发觉自己走错了路。
大部分雄虫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能靠夜晚丰富的娱乐活动来消耗过剩的精力,但时叙当时已经考上了虫族最好的军事学校,繁重的学业——每天晨练夜练加三小时的理论课加五小时的实战课——压得他疲乏不堪,他逐渐疏远了那群所谓的雄虫朋友,回归到自己的生活节奏之中。
偶尔,时叙依然会去派对,无所谓类型或主题,权当放松,因而碰见过宁豫和雌虫玩xìng • nüè待的现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