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叙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张口:“我只是纳闷,切尔西元帅为何不召开视频会议——”
——倘若他当真在乎景渊的死活。
后面半句话充满咄咄逼人的气质,时叙忍住没讲。
众所周知,切尔西元帅极为欣赏景渊,他包容了早前争强好胜、不懂人情世故的景渊,谆谆不倦地教出了一个平日里雷厉风行、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青年将军。
“切尔西是把景渊作接班人一般培养的啊,”时叙暗暗揣摩,“景渊此番遇险,元帅大人按兵不动,这代表着什么?”
时叙依稀嗅到阴谋的味道。
分秒流逝,天色渐渐昏黄,时希瞅一眼通讯器,时间迫近傍晚六点……来不及了!
时希猝然蹲下,右膝几乎触地,他仰视时叙,嘴唇微微翕动,生硬地央求道:“现在除了你,没人能帮景渊了。时叙,只要有景渊的《强制婚配书》在,婚配未撤销,景渊就是你的人!宁豫侵犯你的利益,你去找他算帐,名正言顺!”
时叙站直身子,伸手拉起时希,自家哥哥胸无城府,有点儿一根筋,他不知这种性格是好是坏。
“现在除了你,没人能帮景渊”——是“没人能帮”,还是没人想帮呢?
时叙把《军事理论》放回书架,把光脑朝沙发一抛,吩咐时希:“你到管家那儿拿请柬吧,顺便告诉他,我们要外出,请备一艘没印家纹的飞艇。你也收拾收拾,宁豫的俱乐部派对七点开始,我换一套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时希心中正酝酿一段新的劝说词,他尚未凑出个完整版,先听见时叙表了态。
“好好好,”时希惊喜万分,眉目舒展了,嘴角翘起了,天然无公害的傻气又跟着冒头,“哪个请柬啊?”
时叙打开衣橱,拎出一件绛红色的薄线衫:“能是哪个?宁豫差人送来的。”
时希“哦”了一声,飞奔出门,暂且丢下一句不走心的感慨:“你从来不应邀,宁豫却次次不忘你,够执著的。”
“其他几家不是一样?更何况,这份礼遇并非给我的。”时叙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等时希“嗒嗒嗒”下了楼,他才带着含蓄的嘲讽,低声道,“谁叫我姓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