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离开这儿吗……”一句话便似乎用尽了妇人所有的力气,她眼含悲戚,无奈地注视着女儿。
萍儿跪在她娘面前,哭道:“不!我不要离开娘亲!我带了人来给娘亲治病!”
“萍儿!我们哪有钱请大夫啊……”
“不要钱,有个大哥哥免费给药吃!”
独孤止水进了窝棚,看到了窝棚里的小姑娘和妇人,在另一边,地上还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已没了呼吸。
妇人见独孤止水打量地上的男人,她的目光也看向那男人,眼中有些许柔情,更多的是痛苦。
独孤止水蹲到妇人身旁,舀出一碗药递给萍儿,说道:“你先喝一碗。”
萍儿看了看她娘,见她娘微微点了点头,她咕嘟咕嘟就把一碗药喝光了,苦涩的药味侵蚀着她的味蕾,她紧皱眉头,抿着嘴唇把碗递了回去。独孤止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又舀了一碗药递给她。
喝过药之后,妇人这才轻声说道:“大人为何要救我们……”
独孤止水笑了笑,“这药未必有效。”他提着桶寻找那些还有清醒意识的病人,一双双麻木而又绝望的眼睛盯着他,那一桶药很快便消耗干净。
独孤止水开始现场煎药,除了《神农本草》中记载的那些药材,他还加入了一些龙血草作为辅药。到了晚间,喝过药物的不少人症状已经减轻。萍儿的娘已经能站起来走动,她带着萍儿帮独孤止水二次分药,那一双双眼睛里已是多了些神采。
第二日早上,西城各个医馆炸开了锅。
一夜之间,一张张药方凭空出现在各个医馆的显眼之处,上面竟然写着“此乃治疗瘟疫之法”。一个个医馆药铺的掌柜皆是将信将疑,这瘟疫全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是遍寻古书后才指出这瘟疫乃是霍乱,却也没找到可解之法。
谁若是知晓如何治疗这疫病,还不得大赚一笔?药方可是医者最大的财富,谁会这么傻自己往外散播药方?再看那药方上用的药物大多都是常见药材,都算不得珍稀。如此一来,大多医馆都将此事当成了恶作剧。
然而,这件事情的消息还是在全城不胫而走,不少家里有亲人染上瘟疫的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纷纷涌入医馆,要抓那所谓的治疗瘟疫的方子。一时间,医馆人满为患,迫于压力,他们不得不照那方子抓药。
许多医者本身也抱有试一试的心态,于是药方很快在全城传播并被用于实践。半天后,第一批以身试药的病人病情变得稳定,顿时全城哗然。此时才有医者注意到那方子末尾写着“悬壶者当济世”六个小字。
夜间,太医院主官何昱急匆匆进宫,在内监的通传下进了御书房。
书桌后坐着个穿着龙袍的中年人,他五官柔和,眼角有些微细纹,微微斑白的两鬓使他更添了些成熟韵味。他气质沉稳,捧着一本书细细读着。他正是大夏如今的皇主,宇文邕。
何昱在桌前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宇文邕眼皮都未抬一下,平淡地说道,“爱卿深夜进宫可是有了救治瘟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