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淮现在的心情就像个老父亲一样感动。
小鲫鱼不爱玩逗猫棒，倒爱黏着施淮抱，偶尔伸出爪子碰一下他的头发。
玩够了，施淮把小初雪放出来。
第一次出现在施淮家里，它好奇地踱着步。
许是因为这里有施淮常年生活的气息，它高兴地在各个角落闻闻碰碰，期间小鲫鱼就跟在它身后亦步亦趋。
玩累了，它才转身看鲫鱼，在它脚边趴下。
小鲫鱼十分熟练地叼起它，送到纪域怀里。
施淮挑了下眉，“怎么？想偷我的小老虎？”
纪域默默白虎身上细软的绒毛，心思微动，“要不让鲫鱼陪你去乡下过年？也能让它俩多待一会儿。”
“确定能带那么远？”
“嗯。”纪域眨了眨眼睛，“我觉得可以。”
“觉得？”
“嗯。”纪域回答得很肯定，“我感觉它进化了，不用一直待在我身边也可以。这样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
施淮心思转了转。
如果要带出去的话，势必会让他人也看到小黑猫，即使是父母，他也有私心地不想让他们看到。
更何况……纪博南一般只有除夕和初一两天会待在家里，其余时间都只有纪域一个人。
往年施淮都会尽可能地去陪他，或是把他邀请到自己家来，但今年没法做到，施淮怎么想都觉得他是个小可怜。
“要不，让初雪在这里陪你们？”
他磨磨蹭蹭地伸出手，牵住纪域的，小小声嘟囔着：“我也想陪你过年。”
最终纪域还是留在了这里过夜。
施淮的床大，两个人加一猫一虎都睡在一张床上，绰绰有余。
施淮被纪域抱着，背后贴着小鲫鱼。
小鲫鱼的肚皮里窝着一只小白虎。
整张床都是暖洋洋的。
*
施淮回乡下之后，二人还每天都会保持联络，晚上视频，白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分享遇到的事情。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施淮在分享在乡下的趣事，纪域的生活单调得显得枯燥。
大过年的他还要刷题。
直到初一这天，纪域陪纪博南出门应酬，进门才发现这恐怕不是一场普通的饭局。
纪域没有发作，在饭桌上大方得体地回答纪博南合作伙伴询问的问题，被大人拉来和合作伙伴的女儿一起调侃也保持着妥帖的微笑。
“纪公子日后必定大有所为啊。”
“哪里哪里，媛媛才真真是聪慧伶俐，在国外长大的眼界果然开阔。”
二人互相恭维了一番，纪域只是微微笑着，抿了一口红酒。
“以后我家儿子要申请国外的大学，还得让媛媛多帮他参谋参谋。”
坐在身旁的女孩子凑近他，带着一缕芳香，“你也有出国的打算吗？”
纪域不动声色往后坐了一点，拉开距离。
他笑了一下，“没有。我不出国。”
“我跟男朋友约定好了一起上大学，国内就很好。”
纪博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向合作伙伴，敬了他杯酒。
“学生时代的感情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再过两年他就懂了。”
“我会永远爱他，永远对他忠诚。”
“……”
纪博南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这之后纪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纪博南要他带女孩儿出去外面逛逛。
“对不起，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回去跟他视频。”
“失陪。”南
纪博南过了好一会儿才追出来，彼时纪域站在路灯下等他，指尖虚虚地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烟，烟雾飘在空中，被风一吹就散。
“纪域，你太任性了。”
“张总的公司发展势头正猛，又即将进驻北城，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想要和他们搞好关系？”
“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们与他们保持友好合作关系，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你做人还是要学会圆滑一点。”
“让你跟张媛接触一下能要了你的命么？我早就说过你们还小，未来的事情怎么样还不……”
“够了！”纪域看了他一眼，目光像白色的路灯一样冷，“你想让我跟不爱的人联姻，还想让我重蹈你们的覆辙吗？”
纪博南沉默良久，松松领带垂下了头。
“我只是说说，你不用发那么大火。”
半晌。
“喝了酒别开车了，我叫司机来接。”
纪博南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他和施淮每晚视频的时间已经到了。
施淮知道他今天在外头吃饭，发信息问了一句：[滴滴！回家了咩？]
施淮已经躲到房间里躺下了。
纪域的视频几乎是一秒打了进来。
他接通，首先入目的是一身西装革履、处处透露着禁欲气息的领带，还有露出一半的下巴。
施淮屏住呼吸，看他慢慢调整了摄像头，一张无死角的脸闯入视线。
无论看多少次，施淮都会为之惊艳。
而此刻，在施淮眼中惊为天人的存在轻声喊着他的名字，跟他说：
“我想去见你。”
许是因为在外面吹了风，他的嗓音带着点冷和哑，清晰地落入施淮的耳朵里，让他的心陡然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