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副景象,两个做小辈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见向夫人将信纸一放,陡然将纱帽撩开了,露出一张极为沉静并忧郁的面孔来,“那你把东西也带来了?”
这个自然。自从师父下了嘱咐,这件要紧物事就没有一刻不再寒贞身旁。她应了一声,解下背上的一只包裹,取出一只木盒,递了过去。
向夫人的手在盒盖上虚虚地一按,“是故人啊。清净的日子终究是过不长久……”
她轻声一叹,“还没有请教姑娘你的名字。”
沈寒贞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她在对自己说话。“我姓沈,沈寒贞。”
这段自我介绍她做过少说也有百八十遍,却从未有哪一次在说话的时候会感到晕眩。
不详的感觉来的如此之快。沈寒贞用尽全力,想要撤回手臂,拿回木盒。可是她的手臂却比千斤的铁还要沉重,像一截干枯的树枝一样直挺挺的伸展着,怎么样都完成不了她的命令。
在这种不能自制的恐怖感觉之中,一切都不再清晰了。可能向夫人还把手虚虚地搭在木盒上,可能诸葛离正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呼大喊,可能穆灵皋还在外面的围墙下面蹲着,等着捉一只蜻蜓……
然而,然而,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对于沈寒贞来说,随着无力感一并蔓延开来的,是一片如噩梦般绵长而沉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