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个屁。”陈驰把烟掐了之后,又掏了一根点上,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点笑意,“你陈驰哥哥不想知道。”
宋北生盯着他意味不明的啧了声,没再说话。
两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一会儿。
周围的空气一下比方圆五步以内的别的地儿安静了不止七八个度。
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挺奇怪的。
陈驰以前跟川子还有一堆其他的狐朋狗友一块儿在卡座里待着,一晚上十来万的卡里堆满了酒和果盘,时不时也有不知道是谁的人过来,但就是好像有那么一秒钟没人说话,都会觉得气氛不好,不太热闹。
但是现在在这儿,就这么小的一个隔间,陈驰就这么看着宋北生安静的不说话,也没觉得尴尬。
相反还感觉……挺不错的?
陈驰想着这个念头挑了下眉。
但也得承认。
跟宋北生在一块儿,的确是跟别人待着不一样。
有种很自在的舒服。
……但是具体为什么说不出来。
就挺怪。
“那就我问吧。”过了一会儿,宋北生指了下相机,看着陈驰开口说了句,“院子里那几个人为什……不是,你为什么要来这儿拍照?”
“你捡的。”陈驰说着低头乐了下,“在车站,忘了?”
“没,我不是这意思。”宋北生笑了笑,估计是又想起那会儿陈驰给他抢了包追着跑的倒霉样儿,很轻的偏过头乐着操了下,“那我换个问法……就是,在我捡到你之前,为什么会买票来这儿。”
“我以前在这儿读大学。”陈驰说,“就C大。”
“学摄影?”宋北生问。
“没。”陈驰说着顿了下,“学的别的专业……主要他们招生办的特别牛逼,忽悠人的时候说那个专业的应届生就业率都不错。”
“然后你就给忽悠了?”宋北生问。
“嗯。”陈驰点点头。
宋北生听了这话,挑了下眉,笑笑没再接话。
他就那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盯得陈驰浑身都有点儿不自在,拧着眉头瞪了回去:“你他妈看屁……不是,你怎么了?”
“别骗。”宋北生往回靠着厚垫,冲他翘着嘴角笑了下:“我遇着过的骗子可比你爸这辈子射的你兄弟多多了,你头发丝儿想骗人我都能一看就知道。”
“操。”陈驰乐了下,“牛逼死你了呗,要不干脆改行当神棍吧。”
“你别说。”宋北生说,“这行我干过。”
哦哟!真的假的?
陈驰挺质疑的看着他,有点儿没法想象宋北生架着十块墨镜坐在蓝布摊位上守着个太极八卦图忽悠人的场景。
操。
陈驰低头乐了下,想象着宋北生翘个二郎腿举着个易经的外壳书坐在街头巷角装盲人,没准儿遇着个什么小屁孩还要给隔壁摊位兼职一下玩套圈。
其实本身这事儿也没什么,胡须白花花的老爷爷穿个唐装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就是一旦把这张脸代入成宋北生那张好帅好帅的普通帅哥脸。
陈驰没忍住又操了句。
好他妈好笑……
不过宋北生这人大概是真有点儿邪乎,光是看着他笑得一直在抖的头发丝儿,就活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看着他啧了声:“你tā • mā • de,别闲着没事儿自己在那儿瞎想。”
“你自己说的啊!”陈驰乐得一下子没止住声,这嗓子还扯的挺响。
“现在神棍已经很高级了,你刚想的那种摆摊的,要么是真大师出来做下慈善,要么就是坑蒙拐骗都入不行的二缺。”宋北生把快被陈驰吃完的板糖往兜里一塞,说话的语气整个都挺懒洋洋的,“我当时干的是混口饭吃的神棍,属于这行里的不上不下。”
“说说看。”陈驰听宋北生这么说了,一下子居然还挺有点想听。
“就刚入行,基本都会拜个师傅。”宋北生拿手比划了下说,“交这个数的拜师钱……”
“还要学费呢?”陈驰听着挺想笑,“你们这他妈还是个营销模式?一穿二二穿四子孙后代生生不息共建地球村?”
“不是,驰哥你先听我说。”宋北生也给他说的笑了下,“然后拜了师之后,师傅主要是负责用他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给那些有点钱又不是那么有钱的人,特别是那种最近时运不济的生意人,教他们怎么从风水上改变命运。完了我们做徒弟的基本就一次跟一个过去,主要就是负责凭借正直良好的形象……跟着一块儿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