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白困得眼皮一直在打架,可还是强撑着看完了温珵给楚煜上药而后两个人一起坐在河边。只间相隔的距离可以塞下一个他。
他也不需要多想,只要顾好他的白龙将军就可以。
抱着热乎乎的小狗,林一白又靠回树上。眼睛将将闭上之时,觉得头顶一片阴影遮下来。
温珵与楚煜无言地在河边坐着吹着冷风,两个人身上皆是沾染了一身苦涩的药味,楚煜里衣还未系上,敞着胸怀。
突然,一声凄惨至极的幼犬悲鸣响起,温珵与楚煜一惊,速速起身。他们从河岸上去,只见五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其中一人将剑架在了林一白脖颈之上。打扮与那日屠村截杀楚煜的人一般,自不必询问来意。
“小白!”温珵瞪大了眼。楚煜在他身后,抬手把温珵拦了下来,自己跨步到了温珵身前。
林一白的身子被巨大的恐惧吞噬着不住地颤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小嘴嚅嗫着,想说什么又不敢。
“你们要做什么,冲我来便是,”楚煜背过手去,身后是执念之人,容不得他松散半分,此时周身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放了他。”
“他不过是个孩子,”温珵极力地用眼神安抚着林一白,“别伤他!”
挟持林一白的黑衣人嗤笑一声,“宣西世子可让在下好找,您与前朝余孽勾结,这可不利于大承与宣西的关系啊!”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宣西无关,”温珵看着那泛着白光的利刃逼近林一白细嫩的脖颈,心急如焚,“与旁人更无关!”
“怎的无关,他与你们两个通缉犯相伴而行,自然算作一伙。”那人说的轻松。
“放了他,”楚煜整着衣衫,将外衣穿好又系上腰带,沉声道,“放了他们,我和你们走,或者,上次我能杀那四人,这次也能杀了你们。”
那些人显然知道自己同僚毙命于楚煜之手,闻言,带头的人高声道:“我们陛下还要宣西世子一起。”
“好!”没等楚煜说什么,温珵不暇多想,直接应了下来。
那人阴沉地盯着楚煜,“如此,那二位请吧。”
他话音落下,其他四人就将他们围住。挟持着林一白的人也将男孩甩在了地上。
温珵看向林一白,冲他无力地笑了一下,“我们没事的,别担心,包袱里有干粮和钱,足够你到下个镇子了......小白。”温珵嘴巴一开一合,无声地说着,“要记得我们说过的话。”
林一白呆若木鸡,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滚着。
他们被带着往前走了几步,那领头的黑衣人见楚煜并无反抗的意思,抬手示意手下人,而后抬手向楚煜攻去,“二位,这次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就地处决——”
楚煜早走准备一般弯身避过,抽出匕首接下攻向温珵的长剑,另一只手护着温珵,退到树旁。
温珵被突然的变故惊到,很快就稳住心神,这个时候他不能给楚煜拖后腿。
因为温珵被楚煜护的死死的,黑衣人都攻向楚煜,他们一齐不好发力,分散开就让楚煜抓了破绽,先挑了一人颈上脉搏,殷红的血花喷涌而出。楚煜短匕银光闪过,带起一道血珠飞溅。
在楚煜去应对余下几人之时,温珵手脚麻利地捡了那人长剑,双手握在手里。
他与楚煜相背而立,护住了楚煜身后。
温珵不曾见过这般场面,堪堪躲过一击后,下一下只能咬着牙提剑挡住。来人剑气凌厉,内力深厚,温珵被震得虎口裂开,死死攥住剑柄才没脱手,身子狠狠地磕在了楚煜后背。
“温珵!”楚煜低声喝到。
“我没事,”温珵喘息着,“你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楚煜咬着牙,再击退了两下进攻进攻后,直接将温珵推出去好远,一个人迎上了余下四人。
只有温珵远离,他才能放开手脚。
可上次与秦飞夏夜谈本就是旧伤加新伤,这次的杀/手比那日更加难缠,楚煜打着精神应对着,还是受了伤,里衣的白襟染上暗红。
温珵看在眼里,心往下坠着。
楚煜似安慰他一般,还分神往这边多看了一眼。
只是一个分神的功夫,便放掉一人,那人直直地向温珵攻来。楚煜再向去救,身前被三人齐齐挡住,任他攻势如何犀利,却都赶不及。
利刃已逼至身前,温珵提起了剑,还没等他挥出去,一个瘦小身影就扑了过来,不曾有半分退却地,迎上了那无情的长剑。
身子被穿透的声音捶在温珵心上,在那杀、手也未反应过来林一白挡在剑前的功夫,闭了眼,狠狠地将长剑挥了出去。
温热的液体滴在他额前,温珵睁眼,只见那杀、手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一般,脖颈间的血液喷洒而出,落在温珵身上,在他白衣上绽开血花。
温珵丢了剑,去扶林一白,男孩单薄身子一起一伏地,随着他不住地喘息着,小腹间的血洞不住地往外涌着血。
“小白,你看着我,林一白......”温珵去帮他摁着伤口,血液却止不住地沾了他满手。
“温珵……小、小珵哥,”林一白抽搐了一下身子,“我,疼......”
“我知道,我知道,”温珵手忙脚乱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摆,想给他包扎,却双手发软,什么都做不了,“小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