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程新知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你们说话怎么不带我呀?我好几次想要和你们说话都没人理我。”
“怎么会?”齐园惊讶,“你什么时候说话了,我怎么没听见?”
“你光顾说话,连看都没看我。”他差点把程新知气笑了,“我出声你也不搭理,就是一个劲儿的说你的。”
“车来了。”沈凌云好笑的解围,“我们先上车,好像有座位。”
“哎。”齐园顿时转移视线,摩拳擦掌的说:“我先去占座,你们跟在我身后。”
他话是这么说,等电车停下后,齐园一推沈凌云,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他力气大,推着沈凌云把别人挤开,嘴里喊着程新知,“跟着我,一起上车,别丢了。”
“来了来了。”程新知跟在齐园身后,由他和沈凌云在前面开路,早早挤上车抢到座位。
“哎呀。”程新知看着车门那里还有人往上挤,“还是我们上来的快呀。”
“我们都有座。”齐园美滋滋的坐在靠窗户位置,沈凌云坐他旁边,程新知坐在他后面那排坐。
“跟火车差不多。”齐园评价道:“就是不能躺着。”
“短途和长途不一样。”沈凌云说:“也就火车有卧铺可以躺,其它车没这个待遇。”
他们两个在前面说话,程新知一个人在后面接不上,索性闭嘴自己安静的坐着。
一直到毛纺厂,程新知才满血复活,指着毛纺厂大门,“我们到了。”
“那找你舅吧。”齐园说。
“嗯。”程新知跑到门卫室,报上他舅的名字,带着齐园他们进去。
“毛纺厂比我们纺织厂大。”程新知道:“车间多工人多,听说还有几个分厂,生产的种类很杂,前身也是纺织厂。”
“哦。”齐园听他介绍,“那不是应该有很多布料,怎么还不够卖呀?”
“我们市就这一个毛纺厂。”程新知道:“是要卖到全国各地,哪能织出那么多布。”
他对毛纺厂很熟,看着像经常来,直接带着齐园他们找到孙强军。
“二舅。”程新知指指齐园和沈凌云,“这是我朋友,我带他们来了。”
孙强军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微胖,一张国字脸是中厚老实的长相。
但眼里的精明,还有打量齐园他们的眼神,可不像一个好说话的人。
“给你们五匹哔叽呢瑕疵布。”孙强军说:“我带你们去财务科开票付款。”
他被外甥缠了好几天,看外甥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了一下答应帮忙。
但不代表他乐意管这件事。
孙强军看看齐园,目光落在沈凌云身上,眼神微微有些变化。
他和齐园都是一件呢子大衣,在商店买的花了一百多元,做工精细是当地老手艺制作。
这不是谁都能穿的起的。
齐园和沈凌云向他道谢,程新知也笑呵呵的恭维几句。
“你也在手表厂工作?”孙强军说:“手表厂待遇和工作环境,比我们毛纺厂还好。”
“不是。”沈凌云道:“只是子弟。”
齐园和程新知在一旁跟着,他看孙强军不理自己和程新知,眼睛在孙强军和沈凌云身上来回扫视一圈儿。
然后悄悄凑近程新知,小声道:“你舅舅是领导吧?背着手走路,看人眼神充满打量。”
“他就那样。”程新知道:“对我还是不错的,别人他更是不理。”
他知道自己舅舅,这些年变化很大,对人有些看不起。
“手表厂不错。”孙强军道:“想想办法,哪怕是临时工也比其他单位好,慢慢再转正呗。”
“我们才不去。”齐园听他这么说,接话道:“我们要考大学,手表厂的工作都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