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宁垂下手:“还不滚?”
陶延浑身一哆嗦,也不顾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拖着提不起力气的手,连滚带爬地出去了,消失在楼道里。
小朱拉好门,小心翼翼地道:“苏苏,你怎么……”
“监控我提前关了,不会让你操心。”
小朱抹了把冷汗:“不是,你为什么这样……”
苏惟宁:“哪样?”
这话像是某个开关,直接将他的记忆拉回数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苏惟宁的时候。
那会儿正是秋天,苏惟宁正是刚刚在国内斩头露角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学校出来的稚气,整个人宛若一只刚刚落入水中的白鹤,清俊又澄澈。
小朱看见他,半开玩笑地逗他:“没想到咱们圈内如今最火的明星居然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孩。”
苏惟宁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道:“幸存者偏差。”
“……嗯?”
“你既然知道我现在最火,就该知道,我要么有本事爬得比别人都高,要么能把比我高的人都推下去。”
推进万丈深渊,推进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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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惟宁抬起眼:“我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不对?”
处理了罪魁祸首,苏惟宁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往病房外走。
小朱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对方就已经到了病房门口,赶紧拦住他:“喂,你干什么去?你现在还在住院不能乱跑!”
苏惟宁:“有事。”
“有什么事不能等出院之后再去?”
“找人。”
小朱眼睛瞪得老大:“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去找时倦!”
苏惟宁侧眸看了他一眼:“和你有关系?”
他的眼睛瞳白比例很好,眼窝很深,往上带着内双,颜色相互衬得格外吸睛。
这样侧头看着别人时,从眼瞳到眼尾都写满了薄情寡义。
小朱被他看得呼吸一滞,下意识道:“你住院这么久他都没过来看过,你现在去找他有什么用?”
苏惟宁眸光颤了颤,安静了几秒,才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小朱恨铁不成钢地吼完,想起那天在走廊上的对话,忽然意识到某个他之前未曾注意的盲点,“苏苏,你对时倦,就真的那么想要当他的朋友吗?”
“不是。”
“那你……”
苏惟宁:“我想要当他的人。”
“……”小朱在原地呆滞了足足五秒,灵魂方才回归身体,梦游似的开口,“苏苏,你是个男人。”
“我知道。”
“你还是个艺人。”
“知道。”
“你还是个在军区大院出生的人。”
“嗯。”
“所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大院出生的男艺人不能有对象。”苏惟宁垂着眼皮,“况且,就算有又怎么样?”
小朱一听到他这堪称目无纪法的话,就不自觉开始流汗。
大概是认识太久了,即便从来没见过,但心里也多少能感觉到,对方那脆弱的道德底线。
他只想把这孩子从警戒线的边缘拉回来,语无伦次地道:“不是你冷静,可他对你又没有……”
苏惟宁听到那个字眼,握着门把的手有一瞬间攥得发白,几乎要将把手拧断。
他垂下眼,轻声道:“没关系啊。”
医院的地面比起其他建筑,虽然都是白,但大约是环境影响,总是带着几分瘆人。
灯光在地上聚拢成明晃晃的一团,又落进他的眼里,不断地缩小,缩小,再缩小,变成惨白的一点。
像是要被他眼中那幽深而诡谲的黑雾尽数吞噬下去:“当不成他的人,我可以把他变成我的人。”
反正结果都一样。
**
“原来你都是这么想的?”
苏惟宁听到这个声音,手一抖,触电似的脱离了门把。
小朱擦冷汗的动作一顿。
金属把手顺时针转了半圈,接着,病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时倦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眼睫发颤的人,问了句:“需要回避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看大家的评论
一部分说要火葬场来得更猛烈一些,受被□□得越难过看得越开心(?)
一部分说受配不上攻,想让攻走事业线独美
还有一小撮说受要黑化玩某种不可描述的py
我:……
这是什么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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