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推开了房间大门。
门外,徐卫正跟在自家主子后头,汇告昨天围楼的后续:“现在京城都已经传开了,都在说您目无王法shā • rén如麻……殿下,要不要我们去吩咐人解释一下?”
容许辞蓦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过来。
徐卫:“殿下……”
他刚刚开了个头,视线便瞥到房间被拉开的门缝,以及里面的人,停下话头
时倦将房门拉到尽头,声音听不出情绪:“殿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刻,容许辞的肩膀似乎紧绷了一下。
半晌,他开口:“醒了?”
这句话显然是废话,因为对方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时倦:“在外面等了多久?”
容许辞收紧手指,面上却毫无表情:“刚好路过。”
后头的徐卫:“……”
之前到底是谁从早上便一直等在外面,连听禀告都寸步不离的?
时倦看了看他,也没揭穿,只是道:“你把我迷晕,就是为了把我栓在这里?”
容许辞抿着唇:“是又如何?”
不等对方开口,他便望着他,声音又冷又硬:“你若是想让我帮你解开,奉劝一句,还是莫要再想。”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了。
徐卫早在两人谈起昨天的事情起便自觉离开了,反正一个被栓着的普通人,一个是武功造诣高强的皇子,他一点都不担心对方能闹出什么事儿。
时倦听着他的话,没有开口。
容许辞却是垂下眼,道:“我去叫人给你端早膳过来。”
**
说是去叫人,可容许辞这一走,却没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早饭是时倦半月前在王府过夜时,那位伺候在西殿外的小厮送来的。
估计是考虑到他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会不喜,那小厮布菜时,还特地问了他的口味,又解释了这个房间在端王府里一座极为偏僻的院落里,还不忘说两句茶楼后来的情况。
小厮是机灵人,总是拣能听的话来说。
时倦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mí • yào又是江湖上不知哪位能人异士所制,效果远没有那么快耗尽。
时倦身子提不起力气,精神也不济,而房间里估计是防止他做什么,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饰物书籍。
他整个白天就坐在床边对着窗外发呆,累了就直接躺下睡觉。一整天的时间,他几乎有一大半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
他睡到半夜才再次醒来,一睁眼,便看见床边背对着他坐着的那道身影,背脊挺直得宛若修竹。
似乎是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容许辞转过身,手上还拿着印戳的文书:“身体如何了?”
时倦闭了闭眼,低声道:“我没力气。”
容许辞怔了一下,伸手将床上的人扶起来,让对方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低头便能看见那人苍白的脸,心里有点后悔自己当初选择用药:“要不要叫太医?”
可就在他胡思乱想的这刹那,那个他上一秒还这忧心的人,下一份便直接抓住他两只手腕,转身就将他摁在了床上。
容许辞下意识想要反抗,可时倦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来:“殿下。”
他猛地一顿。
时倦低着头,道:“为什么绑我?”
容许辞瞳孔微微一缩。
半晌。
就在时倦以为对方没打算回答时,对方终于开了口:“可以避免你再遇到其他宵小。”
时倦:“你说昨日同我在雅间里那个人?”
容许辞抿着唇,没说话。
本来以为只是那纨绔一厢情愿不长眼,可是他居然那么记着那个纨绔吗?
时倦没听到他的回答,又道:“只是如此?”
容许辞沉默地盯着他的眼睛。
忽然一翻身,直接将身上的白衣乐师反压在床上,膝盖跪在那人的腿上:“不止。”
他蓦然笑了一下,薄唇扯开一个弧度,可黑眸却深得危险:“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我现在想要你去府上,从此为我一人弹奏。
时倦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如今中了mí • yào还没恢复的普通人,力气也没剩多少。
容许辞习武多年,只要他想,要制服对方还真没什么难度。
“我不喜欢你去看别人。”少年居高临下,眼里的光自上而下,诡谲得辨别不清,“所以只能让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了。”
时倦被他桎梏得动弹不得,只能沉默。
两人这么一番动作,衣服头发都散开了,呼吸却交缠得愈发近。
时倦的被药物折腾得脸色发白,他本身肤色也白,此刻更是显得没什么生气。
像一只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瓷器。
让人想护着,生怕他磕着碰着。
又想狠狠碾碎。
容许辞微微垂下眼,躲开他的视线,缓缓地唤出一个名字:“阿倦。”
此刻,整个大夏国最桀骜的少年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唇落在面前那人的锁骨上。
触到的是凸起的骨骼和微微泛凉的温度。
像是只有薄薄的皮肤将骨节一裹,毫无支撑。
少年嗓音暗哑又低沉,唇边带着浅淡的笑,轻轻地道:“阿倦。”
时倦在这京城本就来历不明,认识他的人只知班主一直唤他“阿倦”,却无一人知晓他真正的名字。
这两个字像是某种古老的喃语,念起来几乎要叫他上瘾。
时倦感受到自己胸口的触感,动了动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