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捋就捋到了几天以后。
至于现实这边,时倦不可能真的天到晚绑着那个被叫作公爵的血族男人,毕竟这古堡里也不是除了他们就没其他人。因此第二天早上,便直接将人放了。
那公爵不知道什么毛病,被放了不急着走,反倒个劲追问道:“你就这么给我松绑了你不怕我逃跑?不需要换根好点的链子吗?”
时倦用莫名奇妙的眼神看了他很久,方才摇摇头,表示不用。
公爵:“那万我食言……”
时倦仍是摇头。
“万……”
“不会。”时倦在石板上写道,“你进房间之前我给房间大门口的地面画过个言灵咒。”
公爵:“……你为什么会知道言灵咒?”
时倦:“书架上有。”
公爵抬头看了看书柜里那一架子新得跟刚拆封似的书,深深地沉默了。
有道是人言有灵,而言灵咒的作用顾名思义,就是中咒者必须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否则便会受到天谴。
诺言越重,施咒者需要往其中倾注的力量就越大。
那会儿血族公爵还没擅自闯进房间,时倦恰好在房间某本书上看见这条,便对照着画了个。
而公爵昨晚亲口答应了要带时倦去那位王子的成人礼。
他打死也没想到对方还留了这么手,再想想昨晚提前画好的那一房间的十字架,终于确定了个悲伤的事实:他在时倦眼里,可能真的特别特别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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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倦的确不怎么担心男人会食言。
却不是因为对方傻白甜,而仅仅是因为对方傻。
血族说起来神秘高贵,但若真的要算,其实称得上非常原始的种族,具体表现之就是他们排位高低的标准不是处事能力,而是看自身血脉。
这种优胜劣汰的机制,造成的最明显的后果就是除了需要统领族的掌权者,般的高位者往往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他们的欲望直接又纯粹,反倒少了很多人类的弯弯绕绕,想要什么基本都写在脸上。只是平日里的他们足够强大,也没什么人敢得罪,所以完全是有恃无恐。
公爵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之。
就算他真的事后食言了,时倦觉得想把他控制住,好像也没什么难度。
后来系统想起这件事,问为什么他个人类,还是人鱼变成的人类能施展控制血族的咒语。
而时倦回答:“我没有施咒。”
系统疑惑道:我当时亲眼看见您在地上画下言灵咒的图案,而且最后那个血族男人也的确履行诺言了。
时倦和系统交流没必要也找工具把字都写出来看那么麻烦,因此只是垂着手在空气中写道:“他认为言灵咒是真。”
那就会履行诺言。
画满屋子的十字架也好,毫不避讳地告诉对方自己的目的地也好,甚至在地上画那么个压根没有效力的咒术图案,都只是为了给那位公爵暗示:
他早就看穿了我的内心想法。
他压根不屑与隐藏自己的行为。
他的确在地上画过个言灵咒图案。
——那么,他说给自己种下言灵咒,那就定是真的有言灵咒。
就像乌鸦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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