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但女孩却并没有哭。
而是抬眸用一种极其坚定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真挚目光望向他眼底。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保护你，我也没办法啊。”
时钟滴滴答答。
裴峋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仔细一回想，好像她说的确实是——
忍不住想保护他。
他这辈子还没想过能听到这样的话。
自从十六岁离家出走后，他再没有试过依靠过谁，乐队不火的时候他一个人赚钱养活三个人，火了之后队员捅了娄子他来收拾，因为得罪高层被圈子半封杀过一阵的那段时间他埋头不眠不休写歌，硬生生靠实力让资本不得不向他低头。
俞芳曾经评价他，说他是最不招经纪公司喜欢的那类艺人。
因为绝大多数公司想要的是给一点好处便可呼来喝去的家宠，而他这样的，就算将他关进笼子驯养，他也随时有咬断喉管的反扑凶性，绝不可能被驯服。
没人会觉得这样的他需要保护。
除了眼前这个——
有点好骗，有点傻，有时候羞怯得不可思议，有时候又勇敢得令人惊讶的女孩。
“是吗？”
视野骤然暗了下去，温窈眨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他忽然俯身靠近。
……距离太近了。
温窈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泼撒在脸上，她知道自己的睫毛抖得厉害，她甚至不敢乱动。
这氛围过于炽热暧昧，就算下一秒对方吻上来都没什么奇怪的。
等等。
会吻上来吗？怎么就跳到这步了？这中间是不是该有点别的步骤的？？？
温窈脑子里一团乱麻，耳边却听裴峋低低地问：
“那你到底是出于粉丝对偶像的保护，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这样近的距离，仿佛对方的视线带着钩子，牢牢束缚着她的目光，不允许她有半点躲避的机会。
温窈觉得自己很难再理智思考，只能机械回答：
“……我不知道，这个……很重要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裴峋垂眸望着她抖得可怜的眼睫，很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