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难道还想严刑逼供抓住他们?别开玩笑了~靠谁,靠我吗?”五条悟噗嗤一笑,“我可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你!你!”乐岩寺嘉伸话都说不利索了。
“嘛,冬耶,打个商量,做一下自我介绍怎么样。”五条悟一把勾住了景冬耶的肩膀。
景冬耶没有如他预料地那样推开他,而是缓缓落下漂浮在京都高专众人面前。与魔术师协会制式长袍相近的白色风衣在阳光下反射出金属般的粼粼色泽。
“虽然自我介绍毫无意义,但我也不希望诸位再为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再纠缠下去。那样只会浪费宝贵的生命和时间,女士们先生们。”
右手抚上前胸,礼数周到无可挑剔,极尽风度的魔术师双唇轻启:
“冬耶·巴瑟梅罗·景,来自魔术协会·时钟塔,是一名魔术师。是追逐神秘,将魔术当做最高深的学问来研究的一名学者。”
说完,景冬耶古井无波的眼神挪向乐岩寺嘉伸,示意他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什么魔术协会和时钟塔!”
“那是自然的,先生。魔术是一门以神秘为根基的学问,当神秘广为人知后,他就不再神秘了,不是吗?”景冬耶眉头轻抬,脸上是一片平静的理所当然。
“哼!那你如果证明你所谓的时钟塔是存在的?”
“我无需证明,更无须向你证明。”说这话的时候,景冬耶下巴抬起,傲慢的神色正是从时钟塔那些贵族主义的家伙身上学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眼下这种态度无疑是一个优秀解。
“魔术协会是以星球为起点,研究一切神秘的组织,我们的行径无须与外人告知。更何况,恕我直言——”
“远东之地也是有优秀魔术师存在,可这并不代表着贵协会就能拥有与时钟塔平等交流的资格。全欧洲的魔术师都知道,一些地方的风俗神秘根本就算不得是学问——就比如‘咒术’。”
傲慢。太傲慢了。
这轻飘飘的话语几乎是将骨子里的目中无人、傲慢与偏见表现得淋漓尽致。
乐岩寺嘉伸在成为咒术师的这几十年中从未感到这么憋屈过。咒术和咒术师被这样彻彻底底地蔑视了。
“时钟塔接管这次神秘异常事件,这并不是与贵协会商榷,只是在解决这件事情的同时,恰好被贵协会撞见罢了。请您务必明晰自己的立场,以隐匿为原则的我们并不习惯协商,这只是通知,先生。”
“相关异常已经悉数解决,愿诸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代时钟塔向诸位问好。”
来不及阻拦,四个人无比干脆直接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
将时钟塔捅到了咒术协会面前,景冬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那天他恳求罗马尼让他回去的时候,就与罗马尼仔细聊过了。为什么偏偏是他在这个时候脱离了迦勒底呢?
“说不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想让你做。有些什么其他的、同样关乎人类存亡的事情在发生。”罗马尼推测。
似乎并无道理。可是是什么呢?即便是夏油杰也没有威胁到全人类的存续。
“那个世界有什么与灵长类对立的存在吗?有什么被世界钟爱的存在吗?”罗马尼问。
景冬耶清澈的眼睛轻轻瞪大了一些。
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个。
“我答应过你,陪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景冬耶曾经这样答应过一个人。
他有着苍白如雪的头发,如苍穹延伸到远处的双眼。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是阿赖耶的任务啊。
景冬耶明了了。那还真是……太巧了。
魔术师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精致的面庞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表情。
“喂喂!不用这样吧!就当是度假好了!”罗马尼出声抗议。他想休息还不行呢!
“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景冬耶无奈。
“这个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立香?抚慰人心这种事情他意外地擅长呢。”罗马尼推荐。
于是就有了藤丸立香和景冬耶的对话。
“为什么能坦然接受自己是最后一个御主?”藤丸立香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己这位前辈为什么这么问。
“毕竟你身上肩负拯救人理的责任。不会觉得太沉重了吗?”景冬耶解释。
眼前这位被世界钟爱的少年,是连自己都忍不住嫉妒的存在。他是如何坦然走到今天的呢?
“其实……也没有去想那么多呢。”
“拯救人理和拯救世界什么的,对于曾经的我来说,是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便在经历过三个特异点后的今天,我也时常在思考:‘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但是啊,冬耶前辈,这一路走来,我见过了太多太对惊才绝艳的人们、有着显赫传说的英灵。他们都是我曾经不敢想的存在。但是这一路上有他们的陪伴和期待,我也在想,我确实应该去回应他们。”
“既然被期待就一定会回应,既然被选择就绝对会承担到底。”
“这是善的行径,这是一份注定不被人铭记的伟业,那都没关系。”
“因为被需要,就绝对会去拼尽全力。”
自顾自说了一大堆,藤丸立香有些不好意思地地头笑得羞涩。
“我也就随便说说,前辈就……”
“不。”景冬耶打断了他。
那双紫色的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魅力华彩。在他严重,灰黑色头发的少年,一如冬日暖阳般怀抱须弥、暖人心脾。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