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一家五条悟倾力推荐的寿喜锅店解决了。事实证明五条悟除了甜食之外还是很喜欢这种精致的料理的。
店内布置了小巧的流水景观,让人仿佛置身于京都鸭川边上,伴着徐徐微风品尝细腻而考究的怀石料理。
景冬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和庵歌姬联系好了,明天动身前往京都为与幸吉的手术做场地准备。此刻他的手不停在平板上翻阅,偶尔写写画画,直到平板上发出邮件送达的“叮”的声音,这场工作才算结束。
生牛肉在锅中伴着黄油逐渐转变为棕褐的色泽,景冬耶慢条斯理地从桌旁的架子上拿来一个无菌蛋,轻轻在碗边一嗑,一掰,清亮的蛋液裹着橙黄的蛋黄流入碗中,干脆利落。
用筷子快速将生鸡蛋搅匀,景冬耶的目光落在了锅里快熟的牛肉上。
五条悟撑着脑袋,目光同样落在锅里······和对面景冬耶的碗里:“你怎么和老头子一样喜欢用生鸡蛋拌牛肉啊。”
景冬耶:?
吃寿喜烧不是一定要拌生食鸡蛋液的吗?就连他这个只有四分之一日本血统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嘛!其实也有很多不同吃法哦!”
说着五条悟就从桌子下面掏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上面贴着各种调料小标签,他甚至还抱出了一小罐高汤和味噌汤。
景冬耶:······?
寿喜烧是这样吃的吗?这么多料?
“只要锅里面用的都是油脂,谁管你最后吃什么?只吃牛肉的本味也是可以的哦!”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狂放地在自己面前摆了四五个调料小碟。
景冬耶此时更觉得自己的社交经验对五条悟没有丝毫作用,这么狂野的吃法讲真他也是第一次见······
幸好桌子够大。
锅里的牛肉开始泛起金黄的色泽,二人不约而同地伸出筷子夹起自己面前的牛肉。
“叮——”
又是iPad提示有新邮件到的声音。
五条悟咽下嘴里的牛肉问:“你明天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京都吗?”
“有什么问题?”
“我担心有些老头子知道了。”五条悟恶劣地笑起来,“毕竟他们对于你的行踪那可是——相当在意哦?”
“我对于咒术界的所有权利斗争没有丝毫兴趣。”景冬耶心平气和。
“但是那些老头子不知道啊。”
“他们的想法也不重要。”用纸巾细细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景冬耶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如果一位魔术师真的在意那些政治相关的东西······你们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我可以保证你们每一个反抗者都尸骨无存。”
用温柔舒缓的语气说着极其残忍冷酷的话,大概也就是景冬耶才这样了。
但那确实是可以预料的“事实”。
“像呼吸般施行政治,像散步般不断研究魔术”,这就是魔术师的完全体。时钟塔的斗争可比咒术协会惨烈多了,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于魔术师的博弈之中。
“魔术师玩这么大?内斗这么严重?”五条悟惊讶,“你们就没有什么敌对势力吗?共同的敌人,类似咒术师和咒灵这样的关系。”
“有啊,对于魔术师来说,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敌人。”景冬耶理所当然。
五条悟:······
或许是五条悟此刻无语的表情逗笑了景冬耶,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起来。
“其他魔术师我不清楚,但是对于巴瑟梅罗家来说,死徒大概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吧?”
“死徒?”
“你可以把吸血鬼理解为死徒的一种。不过死徒和死徒之间还是有所区别,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清剿的还是吸血鬼。”
巴瑟梅罗当家家主,无论政务如何繁忙,都会抽出时间定期去清理死徒。可以说是一种融入骨血的尊严和骄傲了。
第一次听到现实中有吸血鬼这种存在的五条悟突然兴奋起来:“那我们这里不会也有吸血鬼吧?”
“当然不。”景冬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吸血鬼都不是自然诞生的,这片土地上缺乏相应条件。”
“啊——”
语气一下子就低沉下去了。
“刚还想着去吓一吓那些老橘子们的。”五条悟拉长了语气,满是失望。
“······这个香菇和杏鲍菇你要吗?”
“要要要!冬耶你给我留点!”
······
最终景冬耶还是没有一个人去京都。
他的行程明面上保密但是暗地里已经暴露在了咒术界的高层眼中,高层的老头子们畏惧景冬耶的实力和他身后的势力,以及五条悟的态度,不想因为一个连一级咒术师都不是的人在短时间内和景冬耶起第二次冲突。
咒术高专被爆破的日子还没过去多久呢。谁的心里不多掂量掂量呢?
五条悟跟着景冬耶一起既是表明立场也是趁机摸鱼。
“手术”的场地被直截了当地定在了与幸吉身体所在的地下室。
景冬耶本来想将与幸吉转移到自己的工房,奈何与他相连的一大堆机械设备靠现代手段移动十分麻烦,景冬耶自己本人也不想浪费魔力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大工程咏唱魔术只为了转移手术对象。
有那个魔力和时间还不如之间将与幸吉的房间临时工房化。
这是与幸吉身体待得最久的地方,“时间”本身就是最容易凝固魔力和构筑“场”的材料。
房间里的材料经过昨天和庵歌姬的沟通,已经被放在了指定的位置。
景冬耶再次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点点头就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手提箱,顺便对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的五条悟说:“站到那个地方去。”
他指的是靠近某个墙边的红点。
“你的气场和整个工房格格不入,那里才是能最小化你的影响的位置。”景冬耶说着还不放心,又掏出一张符咒来啪地贴在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看着自己身上土黄带了点朱红的符纸,一时失语:“你一个魔术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大概因为我什么都学一点?”景冬耶一遍掏东西一遍回答,“虽然时钟塔这些机构普遍看不起咒术这些地方风俗,但我对知识不存在偏见。”
随着景冬耶把材料往外掏,空气中的能量波动逐渐变得奇异起来。
五条悟拉下眼罩仔细观察,整个房间在门关上以后就形成了一个闭合的空间,像是帐放下、或者开启了生得领域之后dú • lì的空间,全部的能量循环都仅在空间内形成回路。
而与幸吉本人正是这循环汇聚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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