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苍凛脸色难看,天剑山其他弟子此时挡在他身前,与前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剑修分庭抗礼。
双方之间,剑拔弩张,一场恶战,蓄势待发。
“哼!”正经魔修觉得这些剑修真是蠢钝如猪,他迫不及待想当众打脸:“那老头根本不是入魔,而是邪气入体,别什么脏水就往魔修身上泼!”
“早就看你这个一身黑,不是正经剑修,怎么还为魔修说话!”
魔修发出标准反派笑声:“桀桀桀桀桀!”
身影腾转挪移,眨眼间,距离众人数丈远。
浓郁的魔息自他身上冒出,学着电影里魔修的造型将全身笼罩,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虎目。
他笑声如洪钟:“桀桀桀桀桀!魔界左护法穆明在此,怎么不能为魔修说话?”
谢惟远担心魇兽安危,立马问:“什么是邪气?”
魔修穆明仍旧沉浸在角色扮演中,他甚至在自己双眼部位蒙上两团黑气:“桀桀桀桀桀,我不告诉你!”
谢惟远沉声道:“你想知道电影里的魔兽在哪里吗?”
这个问题确实把穆明拿捏了,他沉默不语,但全身滚滚冒起的黑气将他激动的心情完全暴露。
“喂,谢宗主,你要跟魔修同流合污吗!”还是那个剑修,四处点炮仗,此刻又把谢惟远惹上了。
在言语上,谢惟远从不落后于人:“反正那魔兽被一剑灭了,魔界找到了又有什么关系!”
那剑修一时噎住,只能用目光shā • rén,恨不得把谢惟远削成五六块。
可惜这样的杀意对于谢惟远来说只是隔靴搔痒,他唯一关心的就是魇兽到底吃了什么鬼玩意。
穆明黑影一动,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天际尽头亮起一片耀眼的银芒,凌厉的剑意倏忽间来到他面前。
那人似冰雪般的脸庞,在月光下泛起莹莹华光。
不知何时,那柄玉剑已搭在穆明的肩颈处。
所有喧嚣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都停止了,连穆明身上的黑气都凝固了。
在场众人皆为这人的出现而噤声,除了——
“师兄!”谢惟远大喊道,“剑下留人!”
叶琅波澜不惊的眼睑轻轻抬起,似乎想从穆明的脸上瞧出一些端倪,而后看似随意的一挥手,穆明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扬起一团飞尘。
他眉心微蹙,声音如清泉击石:“汝等,在我造梦山意欲何为?”
“没事,没事!”
“看谢宗主拍的电影!”
“是啊,是啊!”
“好电影,好电影!”
在场的剑修如梦初醒,纷纷似潮水般退去,孤苍凛对谢惟远行了个礼,也带着天剑山的众弟子离去。
原本熙熙攘攘的造梦山,现下如往常般,月色溶溶,树影婆娑,只留下造梦宗四人,以及一个挺尸魔修。
沈碧乖巧地扶起季崖,若是平时他早就用布条将大师兄的嘴巴堵住了,但此时季崖这凄凄惨惨的状态,也不由得让他停止这个危险的念头。
“师父,大师兄怎么回事?”
谢惟远踢踢穆明挺直的身板,问道:“邪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穆明双目紧闭,嘴唇紧紧抿着,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
对铮铮铁骨的硬汉魔修无可奈何,谢惟远气冲冲地走到魇兽身旁,它却一改方才昏厥的状态,闭着双眼正享受地吧唧嘴巴,嘴角还有亮晶晶的口水湿痕。
这是啥情况?
魇兽旁边瘪瘪的乾坤袋貌似给出了答案,谢惟远双指夹起空荡荡的乾坤袋,惊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吃……吃……了……”
“是啊,我亲眼看见它吃的,我还喂了它好几颗!”沈碧抓起旁边与电影票放在一起的下品灵石,献宝似的递给谢惟远。
谢惟远脑中嗡嗡作响,希望现在邪气入体的就是自己,希望眼前这一切都是该死的幻觉。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今日如过山车般起伏的心情,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道:“师兄,你来干嘛。”
自叶琅出现时,他就将左手藏在身后,此刻见谢惟远询问,他不露痕迹地环顾四周,偷偷从身后拿出一个漆黑的锅盖。
“这是师尊跟我说的,造梦宗的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