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来冷冻储藏室。
他一个人伫立在原地,隔着防护服,忽然汗毛耸立。
“滴滴——”
闸门又打开了。
一个身影拿起银色手提箱蹿到门外,那敏捷的身手让威廉大吃一惊。
“你是来偷窃我心血的人?放下样本,小偷。不然我马上开枪!”
——是安布雷拉派来的窃贼,还是我的手下有了异心私自行动?
惊鸿一瞥的侧面,看上非常眼熟。
威廉跟在人影的身后跑出储藏室,慌慌忙忙地脱下防护服,从兜里掏出枪。
他对准前方那个女人的背后——是的,在走道明亮的灯光下,小偷显现出清晰可见的面容。
调动记忆后,他吃惊地发现那个女人是前段时间在阿克雷研究所失踪的监察员塔丽娜。
,警备队搜查后断定她可能是误入实验室丧命了。
威廉沉迷研究,从阿克雷搬到母巢后更是把那件事抛到脑后。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安布雷拉的监察员,难道是隐藏起来在偷偷调查我?现在又来偷我的病毒样本?
“混蛋,站住!”
威廉开枪,对方灵活地矮身一躲,拐向左边楼梯,他只能气喘吁吁地追到地下轨道。本以为对方要乘车离开,没想到那个女人定定地站在逆光处。
这时,威廉突兀地察觉对方的脸并不对称,反而、反而像是另一个人的半边脸!
窃贼的面容惨白得像尸体。
诡异又可怖,美女的半边和老年男人的半边竟然融合得那么自然,找不到拼凑缝合的痕迹。
那人的嘴里是老年人的语调:“好久不见,我的学生。”
某种猜想让这个在母巢深有权威的主任怔在原地、浑身颤栗——那个古怪的声音是、是他的老师马库斯!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他早就死去好几年了!
她(他?)信步闲庭般走来,轻而易举制住想逃走的男人,打开了银色手提箱,带着厉笑把G病毒注射到男人手臂里。
“啧啧啧,威廉,”他脸上的笑容充满恶意,“斯宾塞授意你杀死我,接手全部的研究资料。而我醒来后听闻你开创了新项目——G病毒,让我见识见识G病毒的威力吧。”
“不,马库斯,你做了什么!啊啊啊——”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所主任威廉在地上翻滚,他的手臂皮肤剥落,赤红色的肌肉突破常人的界限,膨胀成巨人状的壮实肢体。
“嘭——”
箱子被混乱状态的威廉击飞了。
另一支装有T病毒的螺旋型试管碎裂,莹绿色的液体挥洒,恰好滴落下水道。
威廉飞速地用巨手向上爬走,眼部充血。
储藏室里有G病毒血清。
找到它,
一定要找到它,
还来得及!
女性半边脸问:“他会死吗?”
男性的半边脸冷酷道:“G病毒不如T病毒稳定,他会在劣化变异中求死不能。”
他觑向下水道,意味深长:“他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去找红后。”
凝固的人型分作几百只水蛭散落,沿着楼梯向上攀爬游走。
浑浊的脏水安静地通向污水处理厂,过滤、降解,继而流淌进湖泊。
长长的门德斯河路过河堤,穿过码头、滨河街、浣熊大街,贯穿城市,蜿蜒至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