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澄朝一直没说话的马健使了个眼色,马健点了点头,跟着杨景澄进了里屋。石英端了盆热水过来,替他洗脸。秋巧则是抱了干净衣裳,伺候着他换了。忙乱了好一阵,杨景澄方坐到炕上,对马健道:“昨夜我叫你编排的话,你同柯贵讲了么?”
马健回道:“同高华讲了。”
“那好,”杨景澄道,“你们几个不妨多与村里的闲汉讲讲锦衣卫的风光。记住,不必特特与咱们家庄子上的人讲,容易露了痕迹。趁着天色尚早,你们只管去外头逛。自有闲汉来寻你们喝酒闲话,你们把跟着我见识过的东西告诉他们就是了。”
马健问:“要讲的厉害些么?”
“不必,”杨景澄十分老道,“闲言总是越传越离谱的,你只消起个头,他们传着传着自然会添油加醋。且添的都是他们觉得可怖的,比你们编的还真。去吧,明日我们便要回京,传话只在今日。你晚上不回来也不打紧。”
马健郑重的道:“是!”说毕,转身出去,喊上其他三个长随,往村里逛去了。
待杨景澄忙完,叶欣儿方好奇的问:“颜家姑娘真个掉下山了?”
“嗯,”杨景澄点点头,“脚还崴了,我与她正的骨。”
“啊!?”屋内的丫头齐齐惊呼出声,正骨?那他们世子不是摸了人家的脚?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杨景澄并不隐瞒,“那起子老学究非得折腾到京里寻女医。脱臼晚两天治倒也使得,就怕挪动的时候不小心伤上加伤,非得真残废了不可!”
“可是你摸了她的脚,让她怎么做人?”石英急道,“逼急了,人家可是要上吊的。”
杨景澄白了石英一眼:“上什么吊,明儿回京,后儿我请人上门提亲便是。”
屋内的丫头齐齐:“……”
杨景澄笑笑:“说实话,她外祖要是太后那一系的,我就只能叫她疼着了,死了残了也管不着。可她外祖是齐成济么!既是自己人,我幼时又与她有旧,娶她比娶个生人还强些。”
叶欣儿无奈的道:“可她父母都没了,颜家也只是个乡绅,公爷只怕不愿意。”
秋巧道:“可以求做侧夫人。”
杨景澄正色道:“我是不会娶侧夫人的。一个院子里住三个夫人,后院必然起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都做不好,在外也没甚前程可言了。”
叶欣儿叹道:“家世不论,我们姑娘也不是甚名门望族。再则咱们家是宗室,天下也没有敢说与我们门当户对的,门第高低倒再其次。可颜姑娘是绝户,便是你磨的公爷肯了,族里又肯么?”
杨景澄一噎,这倒真是个问题,好半日,他才咬牙道:“那我抓了人家的脚了,不娶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