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点的肖明远与刘铁头也想挠头了,不是光棍儿,谁肯千里迢迢的跑到京里来?虽说他们是被买卖的奴才,可买人的多半得问上一问,不愿离开家乡的,他们也不爱买,以免生事。但主人家问话,他们又不能不答,勉强用不大利索的官话磕磕碰碰的说了几句,顺势表了番忠心,保证种好烟草,叫主家发财云云。
聊了几句琐碎,杨景澄又开始问询烟草种植之事。得知水利沟渠已经修缮完毕,种子也挑选了出来,只等谷雨时节一到,便可育苗。杨景澄噎了下,现离谷雨尚有些时日,他今次出城虽是为了安顿龙剑秋,却也想看看烟草种的如何。哪知竟没开始!
对农事他两眼一抹黑,又不能在柯贵等人面前露了怯,唯有故作从容的道:“我正欲瞧瞧水利修的如何,顺便出城耍几日,才想着来村里一趟。如此,待我换上油衣,咱们出门看看沟渠吧。”
柯贵暗道一声好险,自从去岁甘桥被敲了一顿板子之后,他们几个在水利上不敢有丝毫怠慢。就算克扣银钱,也只是从民夫手里抠点儿,半点不敢损了主家利益。此时见杨景澄大早的跑来瞧沟渠,不免有些后怕。还好还好,没犯糊涂,不然今日小命休矣!
杨景澄不通农事,对奴仆的人心却是把的极准。见柯贵几个神色变换,就猜着里头必有典故。因他暂没实地查过沟渠田土,不能胡乱开口。于是再次扬起笑脸,道:“这会子村里有生猪么?若有,杀两头猪,大家伙吃肉吧。”
时下乡间能吃肉的机会少,说来离年节已经有些时候了,众人自然馋猪肉。闻得杨景澄叫杀猪,一个个脸上洋溢起了喜色。唯有柯贵作为庄头,要代表大家伙客套两句:“世子太破费了,两头猪可不便宜哩。”
“唔,顺势把颜家也请了。”杨景澄不以为意的道,“你点一点人数,不够吃的话,再杀两头也使得。”
颜家那多人口,柯贵粗粗一算,心疼的脸都皱成了一团:“那……太多了吧?要不?咱只请近亲?”
“无妨,权当庆贺了。”杨景澄瞥了眼龙剑秋,想着他从此在乡间,少不得要扯个虎皮做大旗,便道,“好叫大家伙知道,我又升官了。如今已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从四品镇抚使。别说一个村,十个八个村也请得。”
马健:“……”得,看这架势,今晚他又得出门造谣了!再来几回,他改行去说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