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手里揪着缕头发,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她哪知道自己梳头的时候,杨景澄居然能胡乱动弹!?难道堂堂世子,就不能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么?大清早的你怎底那多话要跟丁头儿讲?你跟你小老婆都没那么多话讲!
杨景澄更冤,他的丫头里,就算是最粗心大意的石英,也干不出来死揪着头发梳头的事儿啊!他真万万没想到,自己扭个头,头发被拔了。尤其是,旁的丫头力气小,便是恰好抓着一缕头发,自己扭头时,她们的手不自觉的跟着头走。赶上杜玉娘个女金刚,她老人家本能的往回拉,头发可不是掉了么!
丁年贵在旁边笑的双肩直抖,杨景澄在镜子里看着丁年贵的乐不可支的模样,心里恨恨的想:要不是老子打不过……
“咳,时候不早了,杜姑娘快着些吧。世子半年来点卯从未迟到过,万一今日耽误了,丢了颜面……”丁年贵幸灾乐祸的道,“他可是能打的过你的,仔细被他找茬揍了。”
“哦,知道了。”杜玉娘按住杨景澄的肩,叮嘱道,“您别动啊,您千万别动啊!”
杨景澄反手抢过杜玉娘手里的梳子,没好气的道:“我让你梳头就是撞客着了!”说毕,拿过梳子,自己开始梳头。奈何他虽干的了这活儿,可被人伺候惯了,着实有些不熟练。心里记挂着万万不能迟到,越发手忙脚乱起来。
好容易绾好了发髻,胡乱带上帽子,立刻领着丁年贵等人狂奔出门。一跑动起来,杨景澄又开始糟心。南北不独落雪不同,积雪亦不同。北方踩在雪上滑归滑,但南边儿这混着水的雪是怎么回事!?刚出巷子口的杨景澄一个踉跄,险些摔个狗啃泥。
杨景澄仰天长叹,老子出仕以来从未迟过到的辉煌战绩啊!
一只有力的手搀住了他的胳膊,只听丁年贵忍笑道:“走吧,下雪天您比平日起的早,未必迟到。再说了,万一大家伙都迟了,只消您到的最早,便可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指着他们唾沫横飞的骂——爷都等你们半个时辰了,要你们何用!?”
杨景澄:“……”我信你个鬼!
好在杨景澄下盘够稳,适应了地面之后,当即大步流星的走在雪地上,便是偶尔脚滑,亦能及时稳住身形。不想,快到卫所时,他们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