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快哭了:“那我也不能违了太子的话啊!”
丁年贵没好气的道:“拉倒吧,你横竖只擅长外伤,京里不缺你。”说着,又毫不留情的道,“你治外伤的手段还不如我呢。没你的事儿,趁着天没黑,先滚吧。”
太医心累的不行,上头神仙打起架来,倒霉的全是他们。他也不敢真独自在路上走,大抵得留在本处驿站,等寻着伴儿来再回京。就如杨景澄所言,京里的传话,主要是为了磋磨他,与自家不相干。离了便好了。
杨景澄一向不同小人物计较,先笑着朝太医道了谢,再客客气气送了他一些程仪,把人打发走了。丁年贵忍着气,花了重金从驿站里买了一袋木炭并炉子与带盖的壶,以及少得可怜的一些肉干折回。就在车里升炉子烧水。
驾车的两个马夫是丁年贵从东厂据点直接抽调来的人,虽不甚熟悉,只勉强能称句自己人。因杨景澄脾气好,几日下来,倒颇为融洽。见丁年贵生火,他们也凑进了车厢烤火取暖。
丁年贵十分不高兴的道:“你们俩别靠太近,车里本来就窄,甚泥啊水啊的,沾到被褥上,回头我又得给那帮丫头追着打。我们东厂不要脸的啊?”
两个车夫想起丁年贵在青黛手底下时的狼狈模样,笑的双肩直抖。杨景澄更是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
丁年贵冷笑:“再笑,再笑你自己来敲窝头煮!”
杨景澄表情一窒,老实了。窝头那玩意生啃,真的难以下咽。丁年贵不怕麻烦,肯帮他煮成粥,此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两个车夫则早被黄鸿安行刑时的场景吓住了,要不是明知杨景澄和气,他们恨不得躲着丁年贵走。见他沉了脸,一步三回头的撤出了车厢,往外头受冻去了。
下雪天的温度,窝头险些叫冻成冰坨。丁年贵手忙脚乱的敲了好半日,放弄成了小块。正好壶里的水烧开,先倒了一半出来到杯子里,叫杨景澄拿着暖手,又把肉干与窝头一齐丢进壶里炖煮。待煮成了糊,再给杨景澄吃。
“唉,”丁年贵守着火,看了眼头发又开始打绺儿的杨景澄,深深叹了口气,“临出发前,那几个丫头絮叨了我足足半个时辰。也不想想,出门在外,哪那么多讲究。我是没处弄水给您洗澡洗脸了。再说这天,没有大火盆,也不敢让您洗。若不舒服,且忍一忍,到了朔方再想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