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嘴唇轻颤,眼泪簌簌的落。
“养病需得静养,这个静,不止安静,还有心静。你总有那多沉重的心思,如何静的下心?又如何养的好病?”
颜舜华的泪水蓦得收住,随即针扎般的痛席卷而来。她在心疼杨景澄,从古至今哪个皇帝,能心甘情愿的扶旁人的儿子上位?唯有杨景澄……唯有杨景澄……顿了许久许久,她才低低道:“你何必……”
“选个最有利的法子罢了,也不尽是为了你。”杨景澄笑道,“如今天下已定,儿子也有了,你总该好了吧?”
颜舜华哽咽:“我不知道。”
“那便且养着。待你好了,心里没了焦急,或能再受孕也未可知。”杨景澄又道,“咱们家原先的府邸,我收回了。牛哥儿另迁了它处,由张伦照应。那时我就在想,若我们有了儿子,便叫他袭瑞王爵,住咱们原先家里去,也算陪陪我父亲。若我们无子,也只好叫牛哥儿接着袭爵瑞安。总不能叫传承百年的爵位断在了我手里。”
颜舜华心中又酸又甜,又苦又辣,端的是五味杂陈。好半晌,她闷闷的问:“养别人的孩儿,你真不在乎?”
杨景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多少有点吧。但人生难有十全十美,就了这头,便就不了那头。儿子还没影儿,我总不能为了个没影儿的事,对不起有影儿的你。”
颜舜华强挤出了个笑:“你这个人,真怪!”
杨景澄好笑:“多稀罕,你今日才知道我牛心古怪?我小时候那名声你当真没听过?好几回恼的父亲都受不了,现已是脾气好多了!”
一只瘦弱的手,握住了杨景澄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头,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皆化作了星辉,融在了颜舜华墨黑的眸子里。
“此生得遇你,纵死无悔!”
颜舜华的语调很轻,却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珍重。
大手回握,杨景澄的语调平静的道:“不要轻言生死。你我就这么慢慢往前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待到黄泉路上重逢,回顾往昔。你无怨悔,我无怨悔即可。”
颜舜华眨眨眼:“顺便,先定了你的来生?”
杨景澄轻笑:“嗯。好。”
作者有话要说:顺嘴科普一句,在古代,夫妻感情深厚是美德,也不必妖魔化古代,虽然很多人不守规矩,但是对守规矩的人是尊重而不是耻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