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时老板自己都看得开,你还气什么啊。好的爸爸妈妈也有啊,就好像李松柏,够浑吧,他爸气了都动手打他,可是要说疼他,也是从心底里疼。他妈妈也是,打是真舍不得打,骂却是真没少骂,可是有一次他撞车,他妈哭得晕过去,二十多岁的人,硬是一口一口喂他吃饭。这世上,有坏人,自然也有好人。有坏的父母,自然也有好的父母。”
江沅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消化了好大一会儿,抬头。
“我们以后,要做好的爸爸妈妈。”
车内光线昏暗,她的眼中却似有星子跌入其间。
盛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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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过婚之后,盛时开始筹备婚礼的事。江沅没有任何意见,全权交给盛时来处理,倒是傅衍行既想让婚礼隆重一点,又怕江沅身体吃不消,同时想到最喜欢的孩子也将为rén • qī为人母,更是感慨万千,竟然好几晚没睡上好觉。
婚礼最终定在了十月三十号,江沅和盛时在酒吧相遇的同一天。
那时天气会比较宜人,江沅怀孕四个月,应该还能穿上漂亮的婚纱。
这个晚上,市局里再一次灯火通明。又有了新的命案,大家忙着录口供,找线索,忙得脚不沾地。
就在这时,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宵夜过来。
章迟早一边将之称为“.弹”,一边毫不客气让一众手下将东西瓜分殆尽。
盛时是来派请柬,顺便请章迟章当伴郎。白天事太多,大家都忙,也就现在有空,还可以忙里偷闲,和章迟早稍微说上几句话。
市局办公大楼作背景,两人站在院里花坛边抽烟聊天。
“这就结婚了?”
盛时觉得好笑:“这话不对吧,章警官,孩子都有了,不结婚,让宝宝当私生子啊?”
章迟早噗嗤笑,摆了摆手:“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我还以为你们会等孩子大一点再办,还可以让小家伙当个花童什么的,多有意思啊,对吧?艹,替你操什么心啊,老子比你还大两岁呢,给你当伴郎,闹不闹心啊。”
盛时咬着烟笑了一会儿,忽然说:“谢谢。”
因为口中还叼着烟,这两个字说得极其含糊,可是章迟早却秒懂,并迅速捂住腮帮子。
“酸不酸呐你?”
盛时也觉得酸。可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是眼前这个人给予的。
他取下烟,再次清晰而郑重的道谢。
“章哥,谢谢,真心话。”
章迟早被酸得不轻,倒吸一口气:“别暗恋我,没结果。”
“滚!”盛时毫不犹豫一脚踹过去。
友情和爱情并不是竞争关系,那是可以同时并存的两种情感。
至于亲情……
假如妈妈在世,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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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亲她。她睡得迷糊,脑子好像转不动,隔了几秒,才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你抽烟了?”
没办法,怀孕后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只小狗,嗅觉灵敏得不行。
盛时立即直起腰,略微有一点懊恼。
竟然一时忘情,忘了这一茬。
“我去洗澡。”
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盛时才敢上床。
江沅已经醒了,正平躺在床上,圆睁着眼睛,目光随着他移动。
“怎么这么晚?又是有应酬吗?”
这话里,全是关心,无一丝谴责。
盛时掀被上床,江沅很是自然地钻进他怀中。
“去了趟市局,请章迟早做伴郎。”
江沅关注点却在另一边:“他们这么晚还在上班?好辛苦啊。”
盛时好像很伤心:“我不辛苦吗?”
“一看就是装的。”江沅小小的吐了个槽,下一秒还是十分配合地亲亲抱抱。
腻歪了好大一会儿,江沅面红耳热,呼吸微促,终于安静下来。
“盛时,你这么辛苦,是想要赚很多很多钱吗?”她眨了眨眼睛,有一点点不解,“可是,我们已经有很多钱了呀。”
足够他们一家三口花一辈子,盛时根本不需要这么拼命。
盛时先是摇头,说“不是”,忽然话题一转,问了江沅一句:“沅沅,你有过什么愿望吗?或者说,是梦想?”
江沅愣住了。
好半天,她茫然的摇了摇头。
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未来要做什么。
小时候学什么,都是妈妈安排;选专业,也是随手一勾;后来学东西,也只是喜欢学成后的成就感,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了什么终生奋斗。
“我……我不知道。”江沅忽感心虚,好像犯了很大的错一样,“盛时,这样是不是很不好?”
宝宝应该也不喜欢一个没有理想的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