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是今年的新土豆,还没大面积采挖,不过是新起一株看看长势。桂芝拿来了三个土豆,早饭时司南只用了一个。
用一只小碗舀了一勺黄豆酱,将大葱,黄瓜和能蘸酱的小青菜都洗了些端到饭桌上。
早起天不热,外面也没什么风。乌亮嫌外屋地光线暗,便将外屋地的方桌搬到了院子里。四人围桌吃饭时,乌明就将昨儿听说的消息又跟司南学了一遍。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关于知青的事着重跟司南说了一回。
上一波来三友村插队的知青还是六九年夏天分到二队的,当时来了二男三女,总共五个人。只是几年过去了,这五人到如今还没有真正的融入到村子的生活中。
不光与村民拉开了距离,他们知青内部好像也存在不小的矛盾。就在司南几人下乡的前两个月,那间知青小院还闹出了fēng • bō。
一位女知青检举同屋的另一位女知青有作风问题,乱搞男女关系。县里派人来调查,又将那个被检举的女知青拉到县医院做了检查,发现人家还是个大姑娘,这事才不了了之。
不管那女知青是否有作风问题,但村民们却非常反感这种动不动就写检举信的行为。如今五个人都被生产队长弄到采石厂到那边出工去了,一天累死累活,还得不到几个工分。
不管对错,很简单粗暴的一刀切了。
“……听说那个写检举信的女知青一直说其他知青欺负她,前几天还找了村里的妇女主任,想要村里给她重新安排住处。”乌明说这话的时候,还用下巴点了下司南。
“我不跟她住。”司南听到这里,又见乌明看她,反应迅速的接话,“我不欺负她,但我怕她欺负我呀。这样的人睡我身边,我也害怕的,好伐。”就跟睡在毒蛇旁边似的。
“别说司南膈应,我都膈应这样的人。”乌亮学着司南往馒头里夹菜,一点也不像他哥那样说话会拐弯,“真将那么个人整回家,我放个屁是不是还得挑个下风口?”什么玩意。
司南:“……”吃早饭呢,你还可以再恶心一点吗?
司南一听乌亮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乌明自己也烦这样的人,见司南和乌亮也都挺反感的,便说道:“都不想让她来,那就得想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啥理由呢?”听乌明这么说,司南和乌亮都不由咬着筷子想了起来。
你说说这得多大仇呀,就检举人家有作风问题。这样的罪名在这个时代,弄不好是要弄出人命的。
司南翻看原身的记忆,里面就有这么一件事。几年前,筒子楼里住着一位女职工,被人检举作风有问题,后来不知道怎么调查的,那女职工被定性成女流氓。不但被拉去游街,还将那女职工的头发剃成了阴阳头。最侮辱人的是也不知道是谁给那女职工的脖子上挂了一双又脏又破的绿胶鞋。
后来那女职工半夜三更的跑到筒子楼前面的小广场,在水混地上写了个大大的‘冤’字。鲜血的颜色,就跟鲜血书就似的。然后天亮了,那女职工站在楼顶上哭骂了一回,不等人反应就从楼顶跳了下去,身体就砸在‘冤’字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