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第二天没有什么事情,纪贞以为老张会直接买票回去,毕竟对于他这种工作狂,休息就是浪费生命。
谁知第二天一早,老张给她打电话,喊她起床去爬长城。
纪贞的人生里,她最不理解的一件事就是爬山。古代人爬山,没有工具,没有阶梯,爬的就是那种陡险的山路,要的是征服山峰和自然的快感。
可是现代社会,谁能告诉她爬山和爬楼梯的区别。
不都是爬台阶吗。
爬长城也是。
十月中旬的北京还没有正式进入秋天,夏天还留了一个小尾巴,刚一出门纪贞就后悔了,这么大的太阳,这么热的天气,有谁会想不开出来爬长城呢。
到了长城脚下,纪贞发现自己真是肤浅了,来爬的人还真不少,抬眼看去,半路也有不少人。
纪贞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瞬间了然。
哦,今天是周日。
刚爬几个台阶,纪贞悔的肠子都青了。
在酒店躺着不好吗?
她为什么要出来受这种罪。
转头一看老张,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看起来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又爬了几个,纪贞彻底走不动了,她甩手撩挑子:“不爬了,不爬了,我没力气了。”
老张跟着一起停下来,劝她说:“快了,咱们都走了一半了,你真的要在这里放弃吗?”
他跟自己说这话时,纪贞感觉他就像高中时期的年纪主任,开口就是鸡汤,动不动就是坚持。
她咬咬牙,起身:“不要。”
继续走。
这次她坚持了有半个小时,周边人多了起来,太阳直晒头顶,她又不干了。
坐地上、摆手:“算了吧。”
老张:“这都走了一半了。”
纪贞仰头看了看没有尽头的台阶,撇嘴:“你刚才就说走了一半了。”
老张笑:“这次是真的。”
管他真的假的,就算他现在告诉自己只差一个台阶就能上去,纪贞也不走了:“我走不动了。”
盯着她看了一会,老张似乎相信了她体力不支这件事,在她旁边坐下来,在背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老张:“你平日里不是喜欢逛街吗,怎么连这点路都走不了。”
“这俩能一样吗。”纪贞一口把水喝了一半,喉咙才稍微好了一点,“逛街我完全靠兴趣支撑,这个呢...”
“这个呢?”
“全靠一条命吊着。”
老张笑了,纪贞发现他一笑嘴角会漏出两个小梨涡,很浅,却很容易发现。
有点好看。
老张:“那是你身体太弱了。”
“我平日里又不锻炼,还经常加班,怎么可能会强壮。”纪贞暗戳戳的损完他让自己经常加班,意识到这么长时间老张表现都很有活力,“老张我很好奇,你怎么一点都不累,咱俩干的是一样工作,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锻炼了。”
“是。”老张说,“我每天下班后,都会去健身房锻炼一个小时。”
害怕他们这群大科学家出问题,院里在宿舍旁边创建了一个健身房,里面有一些健身器材。
但是在老张回答是之前,纪贞都不觉得那里会有人去。
毕竟只是工作就已经够累了。
她听完,不得不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你真自律。”
“不自律怎么办。”老张说的话有些惆怅,“我都已经四十五岁了,还不锻炼,身体怎么可能比得上年轻人。”
纪贞没想到老张还有这样的顾虑,她拍拍老张肩膀:“没事的,国家规定65岁才算老年,你现在这年龄,还算壮劳力呢。”
还有一句话纪贞没说。
刚才她拍老张肩膀,借机感受了一下对方的肌肉,这坚硬程度,可比大部分年轻人有力多了。
最后老张连哄带骗把纪贞带了上去,到达目的地时,纪贞整个人坐在地上起不来,老张想让她站在城墙看风景,去喊她。
“不看了。”纪贞不顾形象的双手支撑往后一仰,表情很痛苦,“不就是一些破树嘛,没什么好看的。”
老张直接去拉她胳膊,执着的把她带过去。
到了观赏点,刚才还一脸不屑的纪贞被打了脸,她看着那些景色,差点尖叫出声。
果然,到山顶才能看到最美的东西。
往下走时候纪贞心情无比雀跃,她欢快的往下走,连蹦带跳,比老张走的快多了。
期间她落了老张一截,还跑过去嘲讽:“老张,怎么了?这么点路就累了,啧啧,到底是老了吧。”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累的跟头死猪一样。
老张没反击,反而在一边提醒她注意台阶,她这么下,有点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纪贞最烦老张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说完还挑衅一般的跳了跳,这一跳出了事,落地时一下子踩空,脚踝那里传来剧痛。
“啊!”纪贞喊了一声。
她坐下来,捂着脚,眼泪都要疼出来。
“没事吧。”老张慌张的跑过来,蹲下来看了看她的脚,还不忘在一边指责,“都告诉你了,要小心一点。”
他语气有些严厉,吓得纪贞连忙道歉:“对不起老张。”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算了。”老张叹气,往前面一蹲,“我背你下去。”
纪贞往下看了一眼:“别了吧。”
“没关系,我背的动你。”
“这也不是背不背的动的事。”纪贞抿唇,“我害怕。”
这里可有不少台阶,万一老张一个不小心。
咦,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酒店,纪贞坐下来以后才发现自己脚踝那里都肿了。
她拿出手机刚想买点跌打损伤的药敷一敷,门被人敲响。
尽管不愿意,纪贞还是单蹦着一条腿去开了门,老张手拿着冰袋在外面。
“二十四小时内冰敷。”老张把冰袋裹上一层毛巾,放到她受伤那个位置,“二十四小时内热敷,这样才会好的快一些。”
他弯腰给自己冰敷那一瞬间,纪贞受宠若惊,她看着那半张脸,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他们又在北京呆了一天才回了基地,老张送纪贞回宿舍,在宿舍门口前又给了她一瓶喷剂。
“回去涂抹上,会好一点。”
当时纪贞脚已经没有那么肿,也没那么疼了,但看到老张关心的样子,她还是硬瘸着一条腿走了进去。
睡了一下午,纪贞一醒就有人来敲她的门。
来人是同组一个姐姐。
这个姐姐比纪贞大个两三岁,已婚已育,不工作时候就是典型的妇女模样,爱八卦,爱吐槽公公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