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日夜颠倒,饮酒玩乐,在男子中算是极瘦弱的。
只是因着他偷偷习武,身上的肌理才密实好看些。衬着他苍白的肤色,那些血格外刺眼。
“贺玄,你疯了吗?你为什么不躲!”萧玉失声喊道。
靖王闻言,欣喜望向萧玉:“你肯原谅我了?”
萧玉看着他这副模样,又生气,又心疼。
原谅,她自是原谅。
他一个连自己的身子都无法爱惜的人,要他去爱惜别人的身子,着实是有些苛责了。
回头
想想,如果他没有实施这个计策,萧玉如常嫁给了肃王,等到肃王和兰妃的真面目暴露的那一日,她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此刻的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赶忙用帕子帮贺玄捂住伤口:“这里没大夫没伤药,该怎么办?”
“没事,只是点皮肉伤,一会儿就能止血。”
“真的?”
“真的。”见萧玉还是一脸担心,他站起身,将里衣撕了给自己包扎。
萧玉等着血止住了,心里的巨石方才落地。
“贺玄。”萧玉喊道。
“怎么了?”
萧玉还是没给他好脸色,她板着脸道:“这事你自己遮掩好,若是哪天爹爹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知道了,我知道了,阿玉。”靖王大喜,一把将萧玉拥在怀中。
萧玉摸着他已经发凉的胳膊,赶紧去把大氅捡起来,披在两人身上。
外头的风雪又大起来了。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呀。”
“今晚,应该能收到信号。”
“事情办妥之后会有人给咱们发信号?”
“嗯。”
“这里备了干粮和水,若是饿了可以吃些。”
“不饿,就是刚刚有点渴。”
靖王抱着萧玉,两个人都静静的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靖王方道:“阿玉,我用我的性命对天发誓,往后再不会伤你半分。”
萧玉想骂他,觉得不舍,想说别的,又觉得太便宜他,索性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脸倚在他的肩膀上,就这样静静地倚着他。
这场风雪持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萧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靖王叫醒。
“要下山了吗?”萧玉问。
靖王点头。
萧玉望见他神情,又问:“抓到人了吗?”
靖王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抓到了,已经交给大理寺了。”
“大理寺?”萧玉好奇道,“宫里的事不是一般都让锦衣卫查吗?”
“岳父大人怀疑锦衣卫不干净,所以让把事情捅去大理寺。去了大理寺,这事算
是摆在了台面上。”
锦衣卫是皇帝亲信,锦衣卫不干净?
萧玉不敢往深了想,她相信爹爹和靖王都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她赶紧起身穿好衣裳,跟着靖王一块儿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已经有侍卫牵着马在等候。
靖王并未着急上马,他牵着萧玉在雪地里走了一小段。
一天一夜的风雪过后,地上的积雪比昨日上山的时候厚了许多,已经快没到萧玉的膝盖了。须得靖王扶着,她才能在雪地里勉强前行,有几次踉跄,还好靖王的手稳稳拉住了她。
“阿玉,往山下看。”
萧玉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看不出半分杂色,纯净得不似人间。
“真美。”
“你放心,从今往后,都是好风景。”
萧玉抬眼,望见靖王深邃的眼眸,点了点头。
在垭口站了片刻,两人骑马下了山。
跟昨日相比,马场多了很多侍卫,还有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见靖王和萧玉出现,俱是围上前了。
“臣锦衣卫副指挥使冷承恩拜见王爷、王妃。”
“冷大人免礼。”
冷承恩道:“陛下听闻王爷王妃失踪,派属下前来寻找,如今王爷王妃归来,陛下可安心了。王爷王妃在山上有没有受伤?”
靖王淡淡道:“昨日风雪突然变大,本王与王妃下马步行时不小心叫马跑了,只得在山上寻山洞呆了一夜。令父皇担忧,着实是本王不孝。本王胸口被枯枝弄伤,王妃昨夜在山中受寒,本王先送王妃回府,再去宫中向父皇请罪。”
“王爷孝心可鉴,臣护送王爷王妃回府。”
靖王知道他领了皇命,不再说什么,将萧玉护在身旁,扶着她上了马车。
“王爷,你说我受了寒,那我是不是得装出些苍白无力的模样出来?”
“你以为自己还不苍白么?”靖王伸手在萧玉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倒也是。
昨儿累了半宿,后半夜才睡着。
山洞里虽然备了干粮和水,到底吃得不好喝得
不好。
萧玉只不过用了一点充饥,根本还是饿的。
待乘着马车回了靖王府,萧玉一回屋便叫念夏伺候沐浴。
丫鬟们都是极机灵的,给萧玉备了香汤沐浴,又备了各种膳食小点。
萧玉坐在浴汤里吃着东西,倒也畅快、
待她从浴桶里出来,绕过屏风,见靖王坐在桌子旁发呆。
“太医看过了?”
“嗯,重新包扎,也上过药了。”
萧玉终于放心,又好奇道:“既然处置好了伤口,王爷怎么还没进宫?”
“父皇……”靖王定定看着萧玉,刚出浴,脸蛋白里透红,肩膀白白嫩嫩地冒着热气,话到唇边又吞了回去。
娇妻在侧,什么事情比得上疼爱娇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