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壮什么阳?”老头满脸正气,挥手打断谢必安的话。
“……不过最近感觉气血衰弱,补血还是很有必要的,去拿钱,帮我多买几两!”
谢必安默默点头,拉了拉头上戴的的白缎方巾,方巾内里绣了四个大字:一见生财。
这是白无常的“天赋神通”,能将少量的财运赏赐给好人,但他自己为了区区几个铜板,却要出卖宝贵的人格与尊严。
这阴差,不当也罢。
阴间不值得。
谢必安心中悲凉,长叹一口气,旋即出手如电,瞬间在竹筐里捞起好几贯钱,塞进“二十四桥明月夜”里,然后拔腿就跑!
在老头愤怒的叱骂声里,他转瞬便消失在了城隍庙外的大街上。
美好的人间,本无常来了!
庐州府作为江北道首府,处江北繁华之地。一路走来,勾栏瓦肆、茶亭酒馆鳞次栉比,行人如织,烟火气十足。
但谢必安对勾栏瓦肆不屑一顾。他前世就是一名“高贵”的大学生,这一世依然以读书人身份自居,不可能自掉身价去这种低俗的娱乐场所。
作为一名读书人,自然是要去读书人爱去的地方。
在庐州,读书人最爱去的地方,是文芳阁。
文芳阁乃是庐州第一高端娱乐会所,盛名远扬,环境清幽,常有学子在此聚会,吟诗作赋,谈天论地。
顺便听听曲、赏赏舞,与漂亮的红倌人深入探讨一下人生理想,岂不美哉?
行不多时,来到翠竹掩映的一栋五层别致小红楼前,望着上方“文芳阁”的牌匾,心中豪情顿生。
此地谢必安以前来过两回,但那时的身份是白无常,来勾楼里小姐姐的魂。
这次他的身份是玉面银枪小书生,专门来勾小姐姐的人!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母宋妈妈站在门口,见一袭白衣的谢必安走来,眼前一亮,轻挥团扇,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哎呀,这不是城隍庙的谢郎吗?”
谢必安在庐州府待了半年,虽然为人低调,奈何颜值不允许,经过了万千女香客的鉴定,已经位居“庐州四大小生”的榜首,名气传遍州府,妥妥的庐州妇女之友。
一阵香风扑鼻,宋妈妈扭着已经不复纤细的腰肢款款走来,搂住谢必安的胳膊,还用胸脯若有若无地蹭了蹭。
“咳咳,今天头一回来,我要登楼!”谢必安对宋妈妈这种熟女类型毫无兴趣,甚至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赶紧直奔正题。
文芳阁作为一家有格调的……文化交流场所,自然是要附庸风雅,不能像勾栏瓦肆那般有银子便能为所欲为,对客人也有着一定的要求。
登楼赋诗,便是文芳阁给客人们设置的考验。
出题作诗,成诗方能进文芳阁,由阁里通晓诗词的清倌人们品鉴,作品越佳,能登的楼层越高。
楼层越高,里面所住的小姐姐越……
总之,登楼赋诗这项活动的名气挺大,甚至隐隐成了庐州士子们比较才华的一项标准。
大部分人只能登一楼,说明诗词之道堪堪入门,不算什么。
登二楼的人也有不少,诗稍微有点样子。
三楼说明文采斐然,已经是佳作了,只有少部分人能有此水平。